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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城生活录（16）象棋大赛

1976年夏的某一天，我上二班刚到车间，车间的团支书张纯玉找到了我告之：“沈阳玻璃厂团委举办象棋比赛，熔制车间准备推荐你去参加。”他过来征求我的意见。

我到沈阳玻璃厂后，从来未和任何人在厂内下过像棋，他们怎么知道我行?而且还滿有信心的样子。这次不用猜我也知道了，皆因几个月前我在车间填的那份入职表。去就去吧，无所谓，我爽快地应承了下来。紧接着，张纯玉便去找班长给我联系象棋比赛期间的请假事宜。

第二天下午，在楼下运搬车间的会议室开始了北院各车间的初赛。初赛是一局淘汰制，就是只要你输了，马上就出局，决不给你翻盘的机会。

初赛之中，我大过棋瘾，因工作的原因，回城后憋了几个月未曾摸过棋子啦。参加这次比赛时盘上的三十二枚棋子不仅不感生疏，反觉亲切。一路无敌手，竟然以一盘未输的战绩获得了北院初赛第一名。

第二天便是南北院的各前三名，共六名棋手在厂部会议室举行决赛。我在决赛中遇到的第一个对手便是纤维车间一位其貌不扬的矮瘦青年。经棋赛主持人介绍，我知其人姓史。

因昨天我在北院战绩辉煌，今天看到了史姓对手的模样，以为他不过是一个街头路灯底下的棋混子，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此次决赛是三局两胜制，在我和他的第一局对弈中，我大肆攻伐，他节节败退，但由于他顽抗死守，我久攻不下，最后在我棋子占优的情况下被迫言和，战成平局。

第二盘再战，我倍加地认真了起来，开局过后，我又是一番猛烈的进攻，只见他左推右闪，同我玩起了捉迷藏。久攻不下的我失去了耐性，开始心头烦燥了起来，结果给对方抓住了空隙，被他致命的反击将我打回原形，他赢了、我输了。

第三局的战幕很快又拉开，通过我与对手前两盘的恶斗，我对面前这位史姓的棋手刮目相看，他那不卑不亢，顽强到底，临危不乱的稳键棋风让我佩服不已。对能否战胜他我己心生怵意。第三局，经过一番痛苦的较量我终于败下阵来。

两输一平，我当时很懊恼，在接下来与其他棋手的对弈中，因受这一局输棋的影响，心情总是无法平静。本来凭我同决赛中这六个人的实力来看，我完全有能力拿亚軍，但最终的结果却是第三名。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其后我才慢慢地了解到，我曾看走眼的那个史姓棋手，原来是沈阳玻璃厂历届像棋比赛的大拿之一。凭着他那扎实的功底，沉稳的棋风，始终是冠亚軍。看来我败在他手下，输得不冤枉。

这次的第三名我被奖励了一副大象棋。有了这副大象棋后，我抛下了小学在少年宫比赛时得到的那一副比这小一圈的像棋。

在其后的日子里，这副像棋陪伴了我四十年，现在我已经不玩棋了，但这副被我玩得面目全非的三十二个棋子，还被我不舍地保留着，保留着那曾珍爱的快乐时光。

返城生活录（17）灾难的1976

十里长街送周公

我们的朱总司令

哀痛欲绝～毛主席

1976年的中国注定是个多灾之秋。

1月8日我们敬爱的周总理阖然去世，享年70有8。

15日到八宝山火化的途中，十里长安街，百万市民胸戴白花伫立送行。

7月6日我们的三軍总司令、朱德委员长与世长辞，享年90。

朱毛领导闹革命，黑暗的中国亮了天。天亮了，人走了，万分的怀念。

9月9日我们伟大的领袖毛泽东逝世，享年83岁。

深深的缅怀

联合国下半旗。

联合国主席称颂毛主席；“他改变了世界历史的进程”。

毛主席在世界的崇高威望赢得了全世界各国的尊敬。

105个国家的首脑到中国大使馆参加吊唁。

123个国家发来唁电。

日本外相说:“无论对他做多么高的评价都不过份”。

意大利总理弗雷泽说：“新兴的中国是他永久的纪念碑”。

美国总统福特说：“毛主席是中国现代史上的一位巨人，他对历史的影响远远超出了中国”。

世界各国的领导、政要，纷纷讲话，高度赞扬了毛主席一生的丰功伟绩，及他对中国对世界的巨大影响和贡献。

开国元勋·一代伟人

粉碎四人帮

一代伟人，一年间都相继撒手人寰，对全中国人民来说，那是晴天霹雳，地球都仿佛停止了转动。人们无所适从，一时间共和国的天仿佛塌了下来。

中国没有了领路人，国将何存?国人的命运如何?

1976年10月，随着反党“四人帮”被粉碎，结束了长达十年的“文化大革命”，使中国人民重新找回了自信，看到了希望。

吉林陨石

也是这一年，中国的自然界发生了天崩、地裂。

天崩;3月8日东北吉林省上空，雷声隆隆，瞬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天上下起了陨石雨，3000多天体碎块落到了地球的表面。

收集到的陨石竟达两吨多，其中最大的一块1770千克，比美国1948年2月发现的“诺顿”陨石还大，堪称世界之最。其中最令人称奇的是如此多的陨石从天而降，竟没有造成一人一畜的死亡。

唐山大地震

地裂；7月28曰7.8级的唐山大地震使中国的一座城市死寂。

房屋坍塌，铁路扭曲变形，路基呈波浪形起伏。桥梁断裂，大坝崩溃。地表大裂缝延伸了8公里，其内喷出的热浪将附近200米内的人抛向天空。此次地震，北起黑龙江、满洲里，南至河南、漂河，东临渤海湾，西至宁夏、名咀山，2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几亿人都受到了扰动。

受破坏区域达21万多平方公里，其中最严重的区域3万平方公里。它的破坏力相当于400颗二战时美国扔向广岛的原子弹。

在这次地震中死亡:24.2万人，重伤16.4万人，轻伤不计其数。这是二十世纪世界史上由地震造成的最大灾难。

伟人离世，天崩、地裂，灾难的1976年，我们永远的铭记。

返城生活录（18）看望老九草原行

草原行（一）

我们一奶同胞兄弟姊妹九人，先后出生于河北冀州，锦州凌海，唯有我的弟弟～老九，一九五七年出生于沈阳，我们家只有他，算是地地道道的“沈阳人”。

虽然他在童年的岁月里也曾经历了三年经济困难时期，但同其哥姐相比，却是幸运多多，是兄弟姊妹间最幸福的人了。他是家中的老疙瘩，从小倍受父母疼爱，哥姐呵护，所以在他成长过程中少有波折。

但是在他1975年中学毕业后，因为那年我和他四姐都己招工返城，薄家没有“知青”了。当年十月他只得随着知青下乡的洪流，和同学们到内蒙古昭烏达盟、阿鲁科尔沁旗、巴颜花镇、白嘎力村下乡插队。

尽管那时知青下乡是厂队挂勾，尽管他下乡后每次往家里来信报平安都讲一切均好。但做为他三哥的我，还是为其担心，那里的环境到底怎样?草原的生活他能否适应?林林总总的问号挥之不去，一切都需要眼见为实。

1976年的春天，听说松陵机械厂要往老弟新盖的青年点送瓦和其它物质，我决定在单位请假与车同行。5月10曰(说也巧，这一天老弟下乡正好7个月)早上6点，我同另外三位同去昭盟看孩子的家长，乘上送物质的敝蓬汽车开始了草原行。

我们三人坐在紧靠驾驶楼后的瓦当上，一路春风拂面，神清气爽。沿途旷野的芳草绿柳给在市内憋闷一冬的我们添加了新鲜的感觉。午时过后汽车驶入辽宁省昌图县与内蒙古交界处，却是另一番景象。稀落的村庄，稀落的绿色，稀落的农家。稀落的农家房前院后布滿了白沙。

再向前走，便是被辽宁人称谓的“三北防护林”了，一片片碗口粗细的白楊遍布其中，五月上旬，白楊吐绿，的确很新鲜。特别是生长在一望无际的白色沙丘之上，尤为显得乍眼、珍贵。此时起风了，矇眬中昏黄一片。细沙打在脸上，麻痛而刺激，过后彼此相看平静的脸上布满了红点，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下午车到通辽，停在路边的一家小饭店门前，司机、领队和我们四位知青家属一同进屋，休息、打尖。一大碗米饭、满滿的一小碗炖牛肉，每个人只花了六角钱，好吃、不贵，超实惠。据饭馆的老板娘介绍，这里最著名的草原鸡蛋也只有六角一斤。但公路沿线设卡，是不准许外带的。

饭后上车继续前行，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但是这真实的草原可不同于诗画中所描绘的那样:蓝天绿草白云飘，黄色的是牛群，白色的是羊群，棕色的烈马驰骋在一望无迹的草原上.…而现实却是；春天的草原上稀疏的绿草，兔窝鼠洞，到处都有被犁翻的土地，满目疮痍、满眼的荒凉，沿途我们未见一牛、一马、一羊。

下午5点多钟我们所乘的汽车到达了昭盟、阿旗、巴镇的白嘎力村。下车后举目张望，未见一座我们曾无数次想象中的蒙古包，及身穿蒙袍的小伙、姑娘，更没见到牛、羊，与挤奶的婆娘。

而眼前的村庄是一家家排列整齐划一的北京平土坯房。当然比昌图的农家院落要好上一截。为沈阳下乡至此的四十九名知青在这里盖的两栋青年点是；石基、泥墙起脊的白瓦。在这里显得鹤立鸡群，气派、养眼，高傲。

青年点的房前屋后有蓝球场，单双杆，菜园子，看到这些我长舒了一口气。留给我的第一印像是比想象中的要好，总体环境不错。

站在青年点向北望去；风云在高高的白云查干山双峰之间疾行，远处山下仿佛都能听见呼呼的风啸，尉为壮观。西面白嘎力村一片宁静、祥和，南面清幽的傲木伦河静静流淌，岸边的楊树林一片翠绿。

我弟弟青年点的四十几名知青就生活在这里，每天同贫下牧民们一起，跨过傲木伦河去耕耘生产队的土地。

晚上在和青年点里同学的闲唠得知，这里有蒙古包、有牛、有马、有羊群，还有更辽阔的天山大牧场，只是我们未缘相见罢了。

在青年点见到了久违的弟弟，心中顿时泛起相亲相近的暖流，我端详弟弟片刻，人虽略见黑瘦，但不见憔悴。言谈之间乐观向上，信心滿满。由家来时我还为他曾悬起的心放了下来。

我嘱咐他劳动要量力，注意保重身体，团结同学，快乐生活……然后又带去了在沈爹妈及哥姐对他的问候，随既又对他进行了一番的鼓励。告诉他:干活悠着点，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看着他不断地点头，我仿佛又看见了他在家学音乐吹口琴时的光景，又想起在家时每年春节都盼着我给他买小鞭时的可爱模样。亲哥俩心贴心，爱在心里近着呢。

在青年点住了一宿，第二天随车返程。通过这次耳闻目睹草原行，我对弟弟在此接受插队锻练彻底的放心啦。同样的上山下乡今非昔比，像我们68届知青当年那样的千般苦，万般难已成为历史的过去，不复存在。他们现在在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里只需闯过劳动关既可。

最最值得庆幸的是，后来者不仅少受其苦，更不必在农村浪费青春，苦苦煎熬。他们下乡仅两年，我弟弟便又和当年同下乡的知青返回了沈阳。不过他们这一代人除了少数接父母班的进国营企业外，其余的都被分配到了新建的大集体单位就业。这也是那个特殊年代的又一特色。

草原行（2）

我爱我家，我爱家庭里的每一位成员。曾经的生活，曾经的温暖，时时象电影般地在我眼前闪现。“看望老九草原行”，我曾留下了一篇未完成的散文诗…..

献给战斗在昭盟的知青

在巍峨耸立的白云查干山脚下，

在清澈碧透的傲木伦河畔。

五月的春风吹开了翠绿的楊林，

百灵鸟在枝头快乐的欢唱。

辽阔的天山牧场，

我们蒙族兄弟定居的地方。

在肥沃的敖木仑河两岸，

生活战斗着沈阳下乡的知识青年。

塞外的朝阳在白云查干山升起，

白嗄力披上了漂亮的晨曦，

工农协手建起的青年点，

愈加显得分外美丽。

两栋石基泥墙白瓦房走向东西。

西面是宽阔的蓝球场地，

单杠双杠在高大的白楊树荫下，

房南围墙里是青年点的菜地。

大跃进火红年代诞生的49名小将啊；

在这里接受贪下农牧的再教育。

越过白云查干山参加挖渠引水的会战，

跨过敖木仑河去耕耘公社的土地。

白云查干山的风沙吹硬了山鹰的翅膀，

敖木仑河的流水把青年们的红心洗涤……

一九七六年五月十一日

一首未完成的诗稿，写于返程通辽的路上。此诗一时激情所致，激情过后，诗沒完成，本欲后补，又恐狗尾续貂没了原味，只得作罢。

返城生活录（19）我的文学挚友～王成恩

一九七六年夏秋之季，由三台子朋友的介绍，我结识了一位长我两岁，在松陵二中当老师的朋友~王成恩。

我的文学挚友～王成恩

后来得知，他原来是沈阳玻璃厂搬切甲班二祥子的亲叔伯哥哥。王成恩此人，身高偏上，体态均匀，五官俊朗。初次见面，便给人一种犹如春风扑面般清爽的感觉。

他精神干练，谈吐稳健平和，又不失诙谐趣味，给我留下了极深极好的印像。通过彼此交谈，共同话语颇多，原来他也是一位酷爱文学的达人。

我的同学嫂子～粱秀芬

他原由松陵机械厂半工半读毕业(中专)，现住松陵体育场道南的母子宿舍。其爱人梁秀芬，是我们在辽航院内读书时的小学同年级同学，因此对我的为人与学识耳闻目睹，早有倾慕。

所以我是王成恩的朋友里，唯一受欢迎，随时可以到他家坐客的朋友。(据成恩兄讲，我的这位学友有洁癖，因此不喜欢成恩其他的朋友去他家做客讨扰)。

我和成恩谈论最多的话题是书，共同的文学爱好使我们走到一起，对文学的探讨、抒发见解与感悟让我俩越谈越投机。

我在铁西上班，在三台子的业余时间有限，因倒班工作的原因，我与三台子的同学和其他的朋友渐行渐远。唯有和成恩兄的关系却愈走愈近。我有争分夺秒看书的习惯，只要在家，稍有空闲便会拿书来读。不论是吃饭时、睡觉前，就连上卫生间也得带书瞄上几眼。

当时的成恩兄在学校任教，有在学校图书馆借书的便利条件，每周他都会为我精挑细选几本好书待我去取。后来随着“四人帮”的垮台，过去曾被禁止出版的名家著作纷纷再版。由国外翻译过来的世界名著也越来越多，我又如饥似渴的开始读书充实自己。

在成恩兄的帮助下，由一九七六年至一九七七年底，在文学领域里，我的知识又得到了长足的进步。一九七八年恢复高考（一九七七年十月宣布恢复高考，七八年一月开始实行。）那一年，我因自身诸多原因困扰，错失了这次难得的机会。而王成恩却参加了考试，考上了北京航空大学。我遗憾未能与其同行，我们的交往因此戛然而止。

在我们彼此交往两年的时间里，在人生的长河中虽然很短，但因其有共同的爱好、理想追求建立起，犹如马克思与恩格斯，俞伯牙与钟子其一般纯净与真挚的友谊，每每回顾，都觉温馨。

这張照片左侧的是王嫂粱秀芬同学，右侧美女便是这次又帮我们重新恢复关系的刘艳敏同学。谢谢啦，谢谢！

我们再次相聚的日子里。（右侧成恩兄，中间是我，左侧是黄彦同学。

时光飞逝，沧海桑田，就这样一晃几十年未见。松陵老三届知青上山下乡五十年大庆后，经刘艳敏同学帮忙，我又与成恩兄取得了联系，他年愈古稀，面目依旧，没有半点苍老迹象，但因患过脑溢血已经柱上了双拐。唉，人生难测啊！重见的喜悦，让我们又一次次走近，畅谈欢饮，仿佛又重回年轻的时光。

成恩兄病后，老伴在给他过生日。不离不弃，相亲相爱，相濡以沫。

世事难料，今年3月6日，我在澳洲悉尼女儿家，接到了王嫂（我同学梁秀芬）发来的微信；我的挚友～王成恩，已于昨日脑溢血复发，客死在天津的儿子家。闻此噩耗，我欲哭无泪，只是伤心了许久…

人生聚散终有时，乌呼，我的挚友，遥祝天堂安息吧。

返城生活录（20）工厂至交～刘子伦

1976年的夏秋之季，沈阳玻璃厂在盘锦又招回了一批70届的下乡知青。分配到熔制车间的挺多，仅我们班便来了五名。其中与我投缘的一位叫~刘子伦。

他虽比我晚一届，但年龄比我还稍大些，1米78的个头，一副看得出从小就保养甚好的身体，愈发显出了他与众不同的优越。他聪明善辩，身手灵话，一般人都喜欢与其嘻戏，听其演讲，笑话百出，但都不大敢与其过招比试。

他生性开朗，不拘小节，放浪无羁，又不喜欢受领导与纪律的管束，此乃性格所致，常让领导不爽。又常常表现出语言与动作的下流，更让一些自以为是正统的人难堪及不屑。

本来在与我相交的朋友中话语脾气相投，三教九流都有。我是我，他是他，彼此不相干。在相互的交往中，我知其优点，更看得出他的毛病。

金无赤足，人无完人，水至清则无鱼，何必在脑袋上长一双专挑剔别人的眼睛呢?人都有两面性，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做人原则。谁又能改变谁呢?

这就是我曾经用玻璃窰壁砖制作的盆景《大鹏展翅》形象生动、栩栩如生。

我同子伦的交往也是从彼此有共同兴趣、爱好开始的。我喜欢植物盆景他对此兴趣盈然，在各类石料盆景的制作方面，他更显才华。不仅有巧妙的构思，而且还会将心中的巧妙构思，很快地用灵活的双手制成作品呈献出来。单就这点，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

他与我不同，我研究什么，如有不懂、不精之处便会翻阅书藉，向书本请教。但他却是，全凭爹妈给予的自然聪明去解决一切问题，不禁令我佩服不已。而我令他所折服的是；他每部作品的优劣，我都能敏锐领悟其中奥妙，入木三分地给予评价，有理、有据，头头是道。令其不断感叹心悦诚服。我俩惺惺相惜。

工作之余，闲嗑调闹，笑话百出，共同发泄劳动后的疲惫，深感惬意。我俩常去各公园之间，参观评价所看到的作品。好多观点黙契不须商磋，一拍既合。

玻璃厂修窑了，在放净玻璃水后，我们行走其间，在经玻璃水腐蚀过的窑壁上，用我们艺术的眼光也能找到理想的作品。我曾珍藏的“大鹏展翅”，便是出自窖中，在我们平常生活中艺术珍品时常会有，不过大多被我们寻常的双眼忽略罢了。

刘子伦家住沈河区西顺城街，当时他家有父母及一个曾在辽菜大师刘敬贤门下做过徒弟的哥哥~刘子昆。子伦可能是受其哥哥的影响熏陶，他不仅是个美食家，对烹饪也颇有研究。他常常会用简单的食材做出一些只有他才能够做出来独特的美味。

他做佳肴与其为人一般，常有叛逆的味道在里面，果然与众不同。他亲手烹调的佳肴每当夜班常带到车间里来与我分享，同饱口福。我与他学了一手南方做法的红烧肉，烹饪简单、实用，深得我和家人的喜爱。

它的制作方法是这样的:五花肉切好洗净，不炒、不焯，放入锅中，铺上香葱、大料，浇上酱油与极少的水，没过五花肉既可。不用油、盐，自家吃更不必明油勾芡。大火烧开，小火煮烂，简单的很。出锅的红烧肉不油、不腻，颜色鲜艳，煞是好看，吃到嘴里软嫩香滑。这反在其次，最大的特点是多放些生姜，切成半寸段，用刀面将其拍扁压碎放入锅中，当红烧肉出锅后，你用筷子挑起饱蘸浓汁的姜絲、姜块塞入口中，那股滋味妙不可言，让你食欲大开，欲罢不能。

我俩喝酒吃菜兴趣盈然。

就这样我们俩由1976年至1988年在一起工作中交往了十二年。后因其他在车间不受纪律的约束管教，被单位除名后去了河北，一年后，我因工伤又离开了玻璃厂，我们再无相见。

多年不见，时常想念，但现已记不清他家具体地址了，又无电话联系只有作罢。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全是缘份啊!

返城生活录（21）生命中的绿色

我家住在沈北三台子（飞机城宿舍）属城郊。附近是农場，离农村也很近，从小便有亲近大自然的机会，久而久之爱了起来。

下乡回城后到铁西工作，於是每天穿梭在滚滚黑烟与到处是钢筋水泥的建筑里，青草、鲜花、蓝天都是向往。

这时我喜欢上了盆景制作。业余的时间里，我为沈阳园林所用长白山火山浮石制作的“象山映水”盆景，竞然登上了国家级刊物～《盆景杂志》。我虽然不曾得到分文报酬，但还是很得意了一阵子。

沈阳玻璃厂

在沈阳玻璃厂熔制车间，我们每天都在刀山火海中忙碌，过着颠倒黑白的日子，在这样的环境中，总得找点休闲的方式与乐趣，于是，我就想到了养花。

在养花的日子里由于兴趣相投，在我三姐朋友的介绍下，结识了名冠全国的“杜鹃花王”~刘玉曾老师傅。我们俩一见倾心，我虚心地向他学习，在一起磋商养花技艺，交流心得体会，很投缘，竞成了忘年交。

受他邀请，我到了他在北陵里离东大门不远的家中。推开院门，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刘师傅将我迎进院内，指着庭院中一株盛开着无数黄花的芭兰对我说:“浓香之冠数芭兰，它是我的最爱”。我站在这株高达三米的芭兰树下，微闭双目，闻着那沁人肺腑的阵阵浓香，也沉醉其中。

我虽爱好养花，但是养花不仅仅需要阳光、水份，更需要有足够的生长空间，这恰恰是我所不能提供的。在三台子我与父母、兄弟姊妹同住着六十来米的两居室，家小环境差，怎么来养花？

环境难不住有心人，我想到了做花架子，在家立体养花。我刚将自己的想法同家里人说出，立既受到了三姐的赞成响应，她开始鼎力相助。那时她在松陵机械厂某车间当保管员，冒着风险，她帮我弄来了按要求截好尺寸，打好钻眼的硬铝合金角铁。我用锣絲将其组合在一起，完毕，一个一米二宽，一米八高，多层、立体的花架子，在南屋靠床侧耸立而起。

这张照片中间的便是我三姐，左侧的是四姐，右侧的是妹妹，虽然现在都已步入老年，但只要健康快乐，永远都年轻。

因为花架子的空间、高度有限，我开始玩矮化、浓缩型的花卉，紫萝兰、文竹、多彩的杜鹃摆在其间，每个盆面上都由在北陵背阴的古松下采集的厚厚绿苔藓铺就，毛绒绒的，酷似草地。尔后我又选择性地制作了一些山水盆景点缀其间。高低错落，花景辉映，赏心悦目啊。每天浇水、剪枝，细心伺弄趣味无穷，乐在其中。

这个小小的立体花架，在北方沉闷寒冷的冬季，那少许红花，一抹绿色，给室内增添了自然、清新、光鲜、亮丽的色彩。感觉温馨惬意，我们全家都很喜欢。

我远在内地三线的大姐返沈探亲时，看了屋中此景也惊喜连连。返回贵州后，还不忘托人将家里珍藏的钟乳石料捎来，供我做盆景用。

后来随着生活的变迁我搬到铁西，居住在没有一絲阳光的一楼北面房间，彻底的没有了养花条件。于是我拆了花架，花卉都送与了他人，制作的盆景或是给人或是收藏了起来。

条件限制了我养花，但我爱好的心不变，向往的情仍在。后来娶妻生女，给孩子取名，我马上想到了家中那曾经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的绿色，“佳卉”二字涌上心头。佳和家同音，而卉呢?那正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离离原上《草》。

当年我与女儿（佳卉）的照片。（上下图）

左侧上下图外孙女，右侧上下图女儿。

如今女儿己长成，连外孙女都已长大，娘俩真连相。

刚才在我收拾相片时，发现了两张当年的旧照，一张是微缩桩景五针松，一张是我曾说过，在拆修玻璃溶窑时，用废玻璃壁砖制作的“大鹏展翅”盆景，虽因年代久远，照片不太清楚，但隐约可见“大鹏”的神韵尤在。

我今己古稀，一生钟情饲弄花草，但终生交替陪伴我身边的只有嫁接蟹爪兰、青石峰、球松。三种、三盆。而如今由于种种原困，蟹爪兰、青石峰己离我远去，但球松仍在，陪伴与我，朝望彩霞夕眸落日…。

返城生活录（22）我那性格刚烈的三姐

右侧我四姐，左侧便是我三姐喽

我有四个姐姐，个个都是好样的，但因性格不同，生话的轨迹也不同。与我搭肩四姐之上的便是我三姐啦，她47年，我51年生人，大我四岁。我三姐其人最鲜明的特点是:自幼聪颖，逞强好胜，性格刚烈，疾恶如仇，火热善良，目不含沙。

她从小诸事拔尖，小学期间，才华初露，便显示出了与众不同的优秀。在上小学的少年时代，便胳膊戴上三道杠，是学校少年先锋队的大队长啦。

我们家兄弟姊妹众多，学习成绩都不错，但谁也未有如此殊荣，可见其出类拔萃。在校其间她不仅学习优秀，出色的组织能力更得到了老师的肯定，主持工作的热情、干练，更是倾倒全校师生，大家都对她欣赏有加、赞不绝口。

而更使大家折服的还是她那一手颇具薄家祖上风范的钢笔字，阅者无不叹服。她身为女子，却无半点柔弱，她字体如人，钢勾铁划，龙飞凤舞，显露出放浪不羁的才女风范。她下笔浑厚、舒展、充盈大气、霸气。

还是那话，字如其人，字里行间都显露出了人生性格的一面。初中在松陵中学就读，是校学生会干部，后而就读于松陵机械厂的半工半读(中专学历)毕业后被分配到松陵机械厂工作。

其间结婚生女，家庭幸福。

进厂后，面对复杂的社会，复杂的工作环境，她还是任性所为，不管不顾，霸气十足。不论对谁，目不含沙见错就说，这使她在现实的生活中屡屡受挫。但她那刚烈的性格使其难以吸取教训，继续与周边的不良势力，个别人及领导展开斗争，但终因身单力薄，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她被上司罗列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上报厂部将其除名。后虽经查实无辜，但因被其得罪领导的强力阻拦，而未被重新召回工厂上班。性格决定人生。一个宁折不弯性格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吃亏，人要学会变通，但这点对我三姐来说却很难做到。

一颗善良的心，如星辰在闪耀。

我三姐的热心与善良在家中，在朋友圈顶顶大名，为大家所熟知。谁家不论遇到何种难事，只要被她所知，都要倾力相助。就连我们家我大哥、二哥、我四姐、及我的婚事也是在她热心地撮合下促成的。逢年过节，受她帮助过的朋友手拎礼物去看她的场景令人羡慕，但谁又知她为朋友的种种付出呢?

深深铭刻在心里的甜蜜记忆

同心同德同慈善，携手并肩。

如此感恩有几人，苍天明鉴孝女心。

我三姐去年顺利跨过七十三岁年龄之坎己经74岁啦。她相儒以沫的老伴，在我下乡最困难的时候，那个曾经去昌图县青年点看望我，我最最尊敬的三姐夫因病于四年前不幸离世。我三姐遭遇此难，如晴天劈雳，顿时肝胆欲裂，手足无措，她失去了老伴、靠山。尽管孝心的女儿、女婿欲接她到北京与其一起生活伺奉她的晚年，但都被她拒绝了，她久久沉浸在思念亲人的梦中。孝心的女儿女婿，毅然放弃北京的工作，到沈阳买房就近照顾年迈的母亲。感恩之心昭若天下，我被晚辈亲情义举深深地感动着…

一生走来，性格不改。

我三姐性格倔犟，既便如此也要独立生活。避免孤独，饲养猫狗为伴，这种令人叹息的生活方式～无奈。

好人一生平安！

返城生活录（23）1979～渴望新生活

一九七九年的秋天，改革开放的设计师，用他那善批“阅”字的手，在中国南方的版图上，将新兴城市“深圳”圈起（第一次南巡）。

“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由此一場摸着石头过河的经济革命在珠海大地雄起。什么万元户，什么十万元才起步，这让北方的观众看呆了。

随着知青的大量返城，七九年秋季的沈阳玻璃厂，又迎来了大批皇姑区三台子的知青。到我们熔制甲班的有张宏光、高文海、赵连仁、王宏斌，四位男生。

在上下班的路上我不再孤独。不论是在坐公交的等待中，还是在下二班骑自行车，飞快疾驶在回家的途中，都充满了笑语欢声。在倒班回不去家的日子里，我同宏光等伙伴或去南站附近的电影院看埸电影，或约上腾树祥到冶炼厂的地下餐厅喝杯小酒……

后来我师付退休了，她儿子孔庆海到玻璃厂熔制东间来接班，于是我又成了他的师傅。生活呀，就这样，不断地轮迴着。

一、心有小愧的迟到

上班避免迟到，迟到也有故事；由于上下班路远，骑车中途断链子，乘车遇上车坏或堵车，时有发生，因此有时上班迟到也再所难免。

一次我与張宏光乘车上夜班，那天点背，乘六路无轨，六路无轨半路车坏晚点，因此到了南站（现沈阳站）换乘八路汽车时，八路的末班车也早已入库了。眼见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我们熔制车间交接班的时间），我们俩还被困在南站焦急地徘徊呢。

晚了，晚了咋办？急也没用，不争气的肚子又饿了。干脆不急了，我和宏光走进沈阳饭店混饨部吃起了混饨，然后才又不紧不慢地乘上了南线十二路无轨到玻璃厂去上班。到了玻璃厂，大门紧闭，门卫早己睡下。不得已，我和宏光翻门而入。

待进入车间，一看墙上大表，时针己经指到下半夜一点多钟。见了班长，说明原委，领导不仅没有因为迟到批评我俩，反而因为我们能来坚持上班还竖指夸赞!不过我们心有小愧。

二、无比骄傲的迟到

但是我和高文海的一次迟到却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那是一个白班的早晨，我和高文海在南站搭上了八路公交。

刚坐下不久，感觉后面有人捅我俩，我和高文海同时回头，只见一位陌生男子附身贴耳地告诉我俩，他是沈阳公安五处的侦察员，眼下跟踪一个特务。由丹东到沈阳己经两天了，一会准备车上抓捕，让我俩协助。我俩双目对视，爽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在他的示意下，我俩假装无意，实则盯紧了前面一个背对着我站着的人。车到保工街，后面的侦察员稍一示意，我俩赶紧起来，三人一齐上前，迅速围扭住前面的特务。侦察员一亮证，车门随既打开我们三人将其扭送到街角的笃工派出所内。

沈阳公安五处的侦察员同警察进行了勾通、交涉，给犯人戴上了手铐。然后来到了我俩面前，紧握我们的手一再道谢。并询问了我俩的姓名，工作单位，随既给玻璃厂熔制车间的书记打去了为我俩请假及感谢的电话。

这回上班迟到是因为我们协助公安捉特务，有了光荣正当的理由。进车间后换上工作服，高高兴兴无比骄傲地走上了工作岗位。

心在涌动

一九七九年，是中国社会迎接全新挑战的一年，无论在工厂里，大街小巷中，到处都能感觉到仿佛春天到来。有一种新鲜的气息在涌动，收音机，单位的大喇叭里，到处都在播放着催人上进，憧憬未来的歌曲。

我很喜欢"哈尔滨的夏天”主题曲:“松花江水波连波，浪花里飞出欢乐的歌，歌唱天鹅项下的珍珠城唉!江南江北好春色”。

这首歌当年是关贵敏唱的，很好听。但郑绪岚演唱的其中另一首歌；《我们来到了太阳岛上》，更令我无可复加的喜欢。

歌词是这样的:“明媚的夏日里天空多晴朗，美丽的太阳岛多么令人神往，带着垂钓的鱼杆，带着露营的篷帐，我们来到了太阳岛上。姑娘们换好了游泳装，猎手们忘不了心爱的猎枪...”

歌唱着美好，歌唱着希望。那是当时我们青年人多么向往的浪漫生活啊!我从心里呐喊着；随着时代前进的脚步，我们也要那样的生话!

返城生活录（24）兴城疗养 一

1980年元旦过后，工作中我的左手背不小心被玻璃割伤，断两根筋后虽然到医院接上，但是因为肌腱粘连，影响手指张力。经沈阳玻璃厂卫生院出具手续，我将去兴城工人疗养院疗养。

当时我对于“疗养”这个名词感觉新鲜，不明就里，愈发好奇，急于想知其究竟。便匆匆买票既行。

当年的绿皮火车很慢，由沈阳至兴城，足足行驶了六个小时。下火车走出站台，眼前豁然开朗。晴空如洗，蓝天白云，迎面吹来的新鲜海风扑鼻而入，有一种陶醉感，我们在城市憋闷得太久了。

我询问同行的一位路人:“同志，上工人疗养院怎么走”?他笑笑同我说:“新来疗养的吧，不要问，这所有的人都是同路，跟着走就行”。我纳闷起来，疗养的人怎么这么多?我跟着大家没走多远，队伍便停了下来，原来大家来到了，中国现今仍保存完好的四大古城之一~兴城的方城脚下。

抬首相望，兴城古城，不堪伟大，不堪雄渾。与沈阳北陵（昭陵）的内城相差不多。真想像不出，凭这样的一座城池，明朝袁崇焕将军是怎样用九千精兵，阻挡住努尔哈赤十几万兵马的围攻，看来还是当时的冷兵器不行。

城门外，马路边，卖贝壳工艺小贩的叫卖声吸引了我，我好奇过去观看，不过是些用贝壳粘制的烟缸、小摆件之类，无什么特色。倒是旁边卖虾皮、梭鱼、海粘鱼(扔巴鱼)之类的新鲜海鲜，吸引了我的眼球。但一问价格，令我咋舌，竞是沈阳同类产品的倍数。我当时很不理解为什么海边的海鲜比沈阳还贵?

通往疗养院的汽车站就在路边，车来后，我们大家都上去，把不大、破旧的公交车挤得满满当当，没有安全感。半小时后汽车停靠在疗养区，我们都在此下车，前行不远，我便到达了“工人疗养院”。

疗养院内，马路两边是低矮整齐的灌木墙，及一排排的柏树与松树。倒是疗养院主楼“红楼”前古朴怪异各种形状的龙爪树，当时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工疗是三层红砖楼房，我住在二楼一间有二十多平方米的大屋子里。屋内沿墙摆放着五张床，中间一个大条桌，桌边摆放了几把椅子，略显空旷。

这间屋除我以外，还有三位来自黑龙江鸡西矿的工人，及一位戴眼镜，辽阳市正处级干部。（他本应该到附近的“干部疗养院”，但是走错了门，误到此处，索性将错就错的住了下来）。虽然他与我们同住一屋，但待遇有所不同，他每天都可以收到一份专门为他送来的锦州晚报。

吃晚饭是在楼旁的食堂，拿着在工疗刚换的饭票，排队到售饭窗口。当日的晚餐是～两个馒头一碗湯，再加一荤一素两个菜。这样简单实惠的伙食，在那个年代己经很不错喽。

食堂内还有台大电视，今晚将上映美国电视连续剧～“大西洋底来的人”，只能集体在食堂看。我没去，一路奔波很疲劳、我选择了睡觉。

返城生活录（25）兴城疗养 二

第二天一早，我随大家起床，穿上衣服，也没看钟，便同室友出去，开始了晨起遛弯。

走出工疗大院，外面四周景色，不甚清楚，只觉得眼前朦朦胧胧，我们一行数人来到海边，顺着海边的小路向东走去。

走着、走着，天际见白，慢慢地东面海空，呈现红霞，烘托一轮朝阳在大海上慢慢升起。突地一跳，跃出了海面，那一瞬间的感觉美妙极了。

呼吸着清晨飘浮着淡淡咸味的新鲜空气，望着那初生旭日与那一望无垠蔚蓝的大海，心胸顿觉开阔。人在此间无烦恼，世间纷扰化云烟。

啊!美丽的早晨!美丽的太阳!美丽的大海!我发自内心深处的赞叹!

小路的尽头是“望海楼”，酷似古代阁楼，是部队疗养院所建。远隔海湾东望，隐约可见“葫芦岛”市。回首西北，是一片疗养区，每家疗养院的房屋建筑，景观布局各具特色，我们欣赏了起来。

据同屋疗友介绍，仅此一片，什么工疗、干疗、铁疗、化疗、軍疗……就有十几家。所以聚此，并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有美丽的海滨，更主要的是这里温泉名气颇大。每年初春，来自内蒙古大草原的牧民，信奉这里温泉包治百病，会给人带来好运迷信的崇拜者会专门来此，带走一坛清澈的温泉水，回家去供奉起来。

我不追究故事的真伪，单单是听了疗友这神话般的介绍，我便对这里的温泉充满了期许。

吃过早饭，我找到负责接待疗养员的医生，她向我介绍了一天的安排：上午8时至10时到医护室理疗，10时至11时到温泉室水疗，下午1～4时自由时间，自己安排。可以理疗，可以水疗，可以上图书馆读书。亦可以约几位室友在室内团坐打朴克，玩麻将，下棋，侃大山。

早饭前，晚饭后，自然是锻练身体，海边遛弯、散步。对于这样的作休安排，我很喜欢。我知道了：疗养＝休闲。

这里的理疗，我在沈阳也做过，无非是红外线烤灯，高低频脉冲，效果不大，却都很考验人的耐心。

泡温泉我是头一次见，感觉新鲜。到了温泉室进去一看，原来和沈阳市的大浴池一般。泡温泉是男女分浴的。男间，如同沈阳的大澡堂子一样，一间很大很大的屋内，几池子的泉水，疗养员每天分上、下午两次泡温泉，每次二十分钟既可。水分三等，3536度低温池，3940度中温池，43度~45度高温池。低温水凉，高温水燙，我同大多数的疗养员一样，每天都泡在中温池里。人在水中，闭上眼睛感觉滑腻的水流在身体四周涌动，其过程温馨而惬意。

有一天我决心到高温池一试，耐着高温，我试探着慢慢地下到水里，虽觉闷热还能忍耐得住。正在这时，我旁边的一位疗友耐不住高温，突然起身，搅动的池水向刀子似地向我们割来，登时，我与满池子的泡水者一齐跳出，大家齐声遣责那位不懂规矩的疗友。只此一次，我再也不敢进高温池了。

都说温泉水有多少多少对人身体健康有益的矿物质，又有多少多少种的氨基酸，我倒没有感觉出来。但据同室来自鸡西煤矿的疗友讲，对他们的腰酸，腿疼，类风湿病确有疗效。

每曰下午，泡完二十分钟的温泉后，我便到图书馆看书。拿起书来一直看到晚饭时间，临走时还得带上一本，作为回宿舍后，每晚睡觉前的必读。

在这三个月疗养期间，是我有生集中时间读书最多的岁月。至次我完成了前半生文化知识的积累。

返城生活录（26）兴城掠影

1980年，我因工伤去兴城疗养院疗养。兴城隶属葫芦岛市，是镶嵌在渤海湾一颗璀璨的明珠。

兴城古城始建于明朝，清代重修，称宁远州城。它与西安古城，荆州古城，山西平遥古城并列为我国迄今保留完整的四座古代城池之一，至今已有近六百年的历史。它象一座威武的勇士，守护着进关的大门。

遥想当年，蹺勇气盛的清朝开国皇帝努尔哈赤为占中原，曾率13万大军攻打只有两万守军的宁远城（兴城）。

但在英勇善战的袁崇焕面前败下阵来，身负重伤，死在了返师的路上。而功高震主的袁崇煥，最终也被敌国操纵下的奸臣所害。

千秋功过历史如风掠过，只有兴城古城丰采依然。

人生何处不相逢，有一次我去兴城古城内游览，无意间竟碰到了我下乡昌图时青年点的好邻居~张大夫老俩口，在那艰苦的岁月里，他们在生活方面曾给予了我很大的帮助。

此时的张大夫己七十多岁，在昌图行医走不动了，方到此地投奔儿子养老。

昔日村邻故友相逢，分外激动。我们半晌相视无浯，还是张大娘先喊了声"狗剩子”（我本名广胜，但張大娘说狗剩好养活，便这样称呼了起来），亲切啊!闻听此言，曾经往事历历在目。我答应声：“唉，张大娘”。上前一步，我们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在激动中，我们之间的谈话语无伦次，想到哪，说到哪，问话，答话，迫切、急促。

交谈了许久，才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我不顾二老的阻拦，执意去买礼物认了家门。当二老又欲留我吃饭的时候，我婉言拒绝了。

望着凌乱白发，满脸皱纹，步履姗姗的二老，我不忍心让他们再为我操劳了，在一起和陸相处的美好光珍藏在记忆里。

临走前，我再一次紧紧握住二老的手久久不肯松开。此次相见虽属偶然，却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但我总有种幻梦般的感觉。

1980年的春节，我是在疗养院过的，除了吃喝，并无新意。大年初三，我与同室的疗友决定去攀登几里外的“首山”。

昔曰游铁岭时，我曾登“龙首山”。那山确像一尾长龙，逶迤无边，单到铁岭昂首啸天。登山之后，我曾著诗赞美：

左侧邑署歌声优，

右侧粼水潺潺流，

我自脚踏龙头望，

蓝天白云飘悠悠。

而这兴城“首山”，不过是一座不到两百米高的独立山峰而己。

来到山下，是一片果园，但见树枝己在变软萌芽，再看地下，去年枯死的黄草下，嫩绿的小草也己经拱出了地面，我们都很惊异，这可是寒冬腊月天呀!

是首山挡住了西北寒流?是大海送来了温暖?还是这地下也有温泉?这一切的一切我们未知，。但眼见，早春～在这里真真切切的展现。

爬山很辛苦，但我们都是年轻人，那又算什么?到了山顶，视野开阔，极目远眺，顿觉心胸宽广至极。

向南望去，天连着海，海连着天，哪里还分得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天海一线......在不远的大海间，我们隐约可见渤海湾的第一大岛~菊花岛。

遥想当年荆柯受燕王太子丹重托，手执利剑，长吟高歌；“风啸啸、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那苍凉悲呛的曲调犹在耳畔。行刺秦王未果，燕王太子舟在秦王的追杀下，不得己越过太子河离身大陸，藏於此岛”。

遐想历史，遥望苍茫大海中的孤岛，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紗。

如今的菊花岛上，旅游、渔业双丰收。是一座充满生机活力繁华热闹的天堂。

西面是我们来时的兴城古城，兴城火车站，一切尽在眼底，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白卷先生～張铁生的家乡便在於此。

西南方向由山海关开出的火车，在我们脚下像蜗牛似地冒着白烟，喘着粗气，向东北方向驶去。

东北方的“葫芦岛”，这座新兴城市完全被笼罩在濛濛的云雾中，若似仙景，晃如海市蜃楼。

兴城火车站

张铁生曾经就读过的中学

站在首山之颠，东瞅、西望，四面美景，赏心悦目，浮想连篇，忘却了时间。

起风了，一股寒意袭来，我们只得依依不舍地向山下走去。什么上山容易下山难，我看未必，下山容易爬山累才是真谛。

光阴飞渡，四十年过去，弹指间一挥间。而兴城古城焕然一新，愈发光釆，吸引更多的游客从四面八方涌来。

渤海明珠，古城新貌。当年空旷的首山，现巳建成了公园。曾经的海滨，望海楼依旧。

四十年后我老当益壮，又扑身大海的怀抱

海的女儿，田螺姑娘也来到了可爱的古城海边。

海滩夜空，星星点灯。

可爱的郁金香，夜里也芬芳

古城展新貌，袁崇焕民族英雄的光辉形象依然。时间不掩历史，太阳天天璀璨。

返城生活录（27）生活迈进了八十年代 一

八十年代初始，改革大潮在中国南方的大地上如火如荼地兴起，北方则刚刚开始涌动，其根本原因还是一个体制问题。南方的城镇没有束缚，你给政策、我发财。北方城镇的人们都端着铁饭碗在国企打工，因此只有卖呆的份。

北方也有先富起来的一批人，但他们大多是两劳在家闲散人员为主。曾经因犯错、犯罪，被国企踢出大门，就业无望，闲散在家，平常只能在社会上东游西荡地混日子。改革开放，在政策的充许下，他们找到了出路。只要肯出力，随便在路边打个地摊也赚钱。钱滚钱，只要掏得了头桶金，发展起来还是问题吗?是问题。因为这批人素质低，无远见，所以大都半路夭折，成功者寥寥。

北方的大众此时还处在对国家进一步改革政策的期待中。

然而此时的沈阳玻璃厂熔制车间，随着时代的进步，在九级窑上连续打了两层水泥地面。切断了“火海”向上的疯狂。通过技术进步，在楼上的大窖旁安装了搬切机，实现了采板、切割、机械化。往日的“刀山”难觅踪迹。

四班三运转（又增加了一个班次）代替了三班倒，工人有了恢愎精力体力的时间。

在没有了“刀山火海”“三班倒”的日子里，劳动强度的减轻，让我们每天的工作轻松了许多。

偏偏在此时，我又寻觅到了一位对调对象，是我一位徒弟的亲哥。其家住铁西滑翔，离沈阳玻璃厂近。而他现在工作单位却在皇姑区塔湾附近的沈阳市汽车发动机厂，距离他家很远，因此他要对调工作。（看来大多数要求对调工作的动机都是因为路程与距离）

我若与其对调，离三台子近了些，但我不满足。对调一次工作不容易，只近了十余里，实在不够令我满意。这次机会，我让给了三台子七九年回城的一位知青～赵连仁。我决心继续等待，等待那没有希望的圆滿。

熔制车间工作环境的改变，使四楼的工作面扩大了许多。由楼下随搬切机上楼的切装车间工人暂时划归熔制管理。这时切装车间一位与我要好的兄弟～邓玉雄找到了我，求我帮其谋个一官半职，免其劳作之苦。

我略一思索，便应承了下来。因为此时我在熔制车间，虽无一官半职，是因其不屑。但人脉还在，帮朋友的忙，还不算难事。我找到了曾与我共事，在工作方面情谊很深，当时任溶制车间工段长的胡锡钢。将缘由告之，胡锡钢马上任命邓玉雄为管理由搬切车间划过来，九个窑楼上搬切机方面，所有工作人员的班长。

我这位兄弟，为人仗义、性格张扬、干工作有冲劲。当他知道今后可统领楼上四五十个兄弟时，难奈的喜悦让他放声大笑。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他精神抖擞，趾高气昂地投入到新的工作中。

对干我的帮助，他不知如何感谢为好。我只是淡淡地笑着同他说:“区区小事、不足掛齿，举手之劳，不算什么，朋友之间，理所当然”。他不住地点头称是，道：“朋友相帮不言谢，以后处着看”。我亦点头赞同。

楼上的搬切班组很快地又划归搬切車间管理了，但我这位兄弟的班长职务未变。他在搬切车间如鱼得水，将工作干得有声有色，因工作成绩出色，后来被调到搬运车间当主任。看到他成功的迈进，我很欣慰。

返城生活录（28）生活迈进了八十年代 二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经济改革从农村到城市，正在一步步摸着石头过河轰轰烈烈的向纵深发展着。

南方诸省所取得的经济效益，强烈地刺激着北方观众的神经。北方的观众再也沉不住气了，一批年轻有为，有知识有勇气的弄潮儿奔向广洲、珠海一探究竟。奔向深圳、温州以求发展。奔向石狮、汕头去做生意。一时间，各类人员在中国大地上流动了起来。火车上人满为患，触发了新一轮的乘车难。

知识改变命运，知识改变生产力，开始被国人推崇。企业一长制，也得到了国家层面的肯定。昔日的臭老九今天终于扬眉吐气，开始了英雄大展拳脚，有了用武之地。那些在企业、科研单位被湮没许久的知识份子终于被重新重用，委派到各处任领导。

沈阳玻璃厂也不例外，技术科一位有大学文凭朱姓的女同志被调到北京建材部某司任司长。熔制车间有大学文凭的技术员:葛铁铭被提拔为副厂长。据说当时的厂长也是一位刚启用不久的知识份子。当年建材学校毕业的中专生也大都被充实到了中层领导岗位上。这批干部大权在握，雄心勃勃，开始谋化企业的发展规划.....

由文化大革命发展至今已近二十年了。当官被整，知识份子被斗，这些曾经的往事深深地铭刻在我们那代人的心中。影响着我们对社会的认知与取向。现在把被颠倒的历史重新颠倒，其结果对吾辈而言，己经晚矣，一时间我们反倒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经过一段时间冷静的自我梳理后我们的思维正视现实告别了昨天。但是在过去思想指导下，曾经的丢失却无处寻觅。重新扬风帆又谈何容易?阵痛过后立足本职，脚踏实地的努力工作吧!是狗难逃屎运，是锥子早晚冒尖。

返城生活录（29）生活迈进了八十年代 三

随着时间的推移，北方的市埸也慢慢的活跃了起来，一小部分不甘在国有企业打工，不甘吃皇粮的叛逆者加入其间，大街小巷，汽车，火车上，到处留下他们匆匆的身影。

他们行走在在沈阳通往南方的列车上，捣腾着服装、电子表、尼龙袜…然后用最原始的方法在沈阳的北行、小东、五爱、南塔的街边贩卖着。他们白手起家，拋家舍业，不辞辛苦的在商海中努力挣扎，搏浪前行。这是北方涌起的第二代生意人，在他们这批人中间，成长起了一批富裕阶层，买了门市，盖了厂房。甚至有些人将他们的事业做大、做强，做到国外，他们将成熟的企业传给后人，继续经营发展形成了“家族集团”。

发展起来的沈阳五爱服装城。

沈阳东塔中国鞋城

在这批小贩的经营下，沈阳许多地摊发祥地，也都不断地发展壮大了起来。靠卖服装名声鹊起的五爱街街边市场，摇身一变，发展成了东北最大的服装城。其批发范围幅射东北、内蒙、外蒙、俄罗斯、朝鲜。当初的街边小贩，如今成了名震一方的大佬，他们拥有了商铺、工厂、商贸公司，一条龙联合体。

南塔市場成为鞋城，当年那些靠倒卖温州鞋起家的老板们，一个个挺胸凸肚地继续微笑迎接四方商贾、八方来客。小东兴起了小商品批发市埸、食品、茶叶批发市場。南五马路及十二线成立了蔬莱果品批发市場。铁西八路家俱批发市場……

各类商品批发市場雨后春笋般地充实在沈阳各地，生机勃勃，蒸蒸日上。东北区域中心城市~沈阳开始崛起。

在玻璃厂熔制车间，我有一位复员兵的徒弟叫～赵为众，他就是在那个时代扔掉铁饭碗“下海”做生意的。

他凭着年轻自信敢於拼搏的精神极积投身于体现自身价值的商海洪流之中。在最初的几年里沉沉浮浮，真不知道“下海”是祸是福。直到八十年代未才终有起色。看来干啥也不容易呀，

经不住诱惑，我也下海做起了食品生意。

九十年代，经不起商品时代的诱惑，我终于也下海了，后来赵为众曾想邀我与其合伙同干，但因为我的食品生意也已经走上了正轨，故没有和他联手同行。再后来，我们便失去了联系，直至今日。

我常怀念他，那个无所畏惧，敢于只身搏浪商海，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现在生意发展得怎样了?生活可曾美满?故人的故事我想知道。故人的今天、明天所有的故事我都想知道。

想念啊；我的朋友。

返城生活录（30）援建滕州玻璃厂 一、二　

（一）

在北方个体经济开始活跃的同时，各个城市的经济脉络在一起跳动，搞活经济的建厂热一度又在北方大地兴起。沈阳铁西~“东方鲁尔”，各厂所具有的设备、技术、人才优势有了用武之地。

一段时间建材行业陡然升温，全国各地根据自身的实力，都在一窝蜂地兴建大大小小的玻璃厂。求技术、求人才、求合作的讯悉在各处传递。

一位曾经在熔制车间工作过的车间技术员~王德臣，返回山东滕州老家，在其家乡筹建的玻璃厂，当上了负责技术的厂长，由于他有与沈阳玻璃厂的特殊关系，所以由他从中牵线搭桥，该厂派来了大批员工到沈玻熔制参观、实习、培训。

山东滕州玻璃厂初始建成，大窑点火后，又到沈阳玻璃厂求援，要求帮助解决生产难题，稳定生产。于是开启了熔制车间、搬切车间抽部分熟练技术工人分批去山东支援滕州玻璃厂生产建设。

一九八四年五月，我排在了第二批去支援滕县玻璃厂的名单上。在我已买了火车票准备第二天出发的当天晚上，车间领导的决定变掛了，让我们班居住在三台子的张宏光下班后到我家带信，通知我明天不必去了。

不给理由，如此突然变化，岂有此理，我不能接受。我告诉宏光，回单位后告诉领导，我没在家，信息没传达到。待明天我与领导车上见，看他们将给我怎样的交待。

第二天我乘上通往山东滕州的列车，见到了此次带队的车间主任。他只是微笑地同我打招呼，额外的什么话也没有说。

看来他见我既然已经上车了，再说什么都多余，只有不提、不念，当作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最好。乘火车二十二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山东滕州，又改乘汽车直达滕州玻璃厂。

（二）

到了滕州未及观景，便又乘汽车驶往城北十几里外的滕县玻璃厂（当时的滕州称滕县）。到了玻璃厂一看，此处周围没有人家。

这里距离滕州城西的微山湖有十五公里路程，那里盛产甲鱼、鸭蛋。铁路线在玻璃厂东擦边而过，过了铁路线便是“铁道游击队”中屡次提到的~沙河站。

一望无际，平坦的鲁南平原大地展现在眼前，绿油油的麦浪翻滚成片，广袤的原野更加地开拓舒展。滕县玻璃厂及几栋单身宿舍楼被围绕在其间。一条笔直的公路由北向南，通向滕州，通向枣庄，通向徐州……不断地延伸至很远、很远。

我们被安排在独身宿舍最后面的招待所二楼。每屋两人，干净、整洁。吃完晚饭，各屋转转，都是来自沈阳玻璃厂熔制和搬切車间的工友，彼此熟络。相见一番亲热过后，我便回屋拿盆，到水房接了半盆温水回来，擦洗去身上汗渍后安然睡下。

山东特色早餐～馓子、豆面粥。

一觉醒来，走出院外，公路的旁边热闹了起来，一溜早餐车停在路边。这里的早餐与沈阳的豆浆、油条不同，一碗黄乎乎、类似玉米粥样的东西戏称“老虎雄”，原谅我至今也不知其大名。配以经过油炸，细细的、一条一条，聚集而成，一把一把叫“馓子”的这种食品。我以前在沈阳都不曾见过，但看他们吃喝香甜的样子，看来也不错。很有沈阳早市街边，喝豆腐脑吃油条的感觉。

我们的早餐是在招待所内食堂吃的，馒头、菠菜湯、炒菜花、拍黄瓜、泡黄豆拌的时鲜小菜，爽口、实惠。

上午八点，进了车间。新建的厂房敞亮、大气。但到作业现塲一看，引上机旁眼见着由引上的石棉滚子上稀里哗啦滚下的碎玻璃，才知道这里的工作并不好干。

在我的记忆里，那里是六级窑，到了楼上均不见有成品涌出。讯问楼上的操作工人方知，从大窑点火至今还从未出过一片平板玻璃。唉!真是干什么也都不容易呀!我在沈阳是采板工，不出玻璃我便英雄无有用武之地啦，无事一身轻，乐得体闲。

这时我方想起，怪不得临来山东之前我们车间的领导突然变掛，原来他们预计到在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内，滕州的玻璃厂是不会出玻璃的。

在我援建的三个月内，这里还真就一张玻璃也未曾出过，因此我在此一天也未曾工作过。吃喝玩乐加休闲便是我在此生活的每一天。

三个月后我返沈，采板这道工序就再也没派人去过山东，因此也无从知道山东滕州玻璃厂是什么时候出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