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益魁,男,1929年7月16日出生,福建省宁化县泉上镇圩尾街人。1947年12月参加革命。1950年3月参加工作,同年5月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52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泉上镇泉上村民兵小队长,村农会主任,乡农会主席;宁化县第四区(今泉上镇)公安助理员,审判庭分庭审判员;第一区(今石壁镇)副区长、区长;宁化县政府秘书、副县长、县委委员;泉正乡党总支书记、泉上工委副书记;宁化县委常委、副县长兼县农林水办公室主任、农业局局长;宁化县水茜公社党委书记、革命委员会主任;三明地区水利水电工程处处长,三明市老区建设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
中文名 | 马益魁 | 政治面貌 | 中共党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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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名 | 瑞云子 | 组织任职 | 泉上镇泉上村民兵小队长 | |||
性 别 | 男 | 村农会主任 | ||||
国 籍 | 中国 | 乡农会主席 | ||||
民 族 | 汉族 | 宁化县第四区(今泉上镇)公安助理员 | ||||
出生地 | 福建省宁化县泉上镇圩尾街 | 审判庭分庭审判员 | ||||
原 籍 | 福建省连城县四堡乡马屋村 | 第一区(今石壁镇)副区长、区长 | ||||
祖 籍 | 陕西省扶风县城关镇伏波村 | 宁化县政府秘书、副县长、县委委员 | ||||
身 高 | 170cm | 泉正乡党总支书记、泉上工委副书记 | ||||
体 重 | 60.25kg | 宁化县委常委、副县长兼县农林水办公室主任、农业局局长 | ||||
学 历 | 初小 | |||||
毕业院校 | 私塾 | 宁化县水茜公社党委书记、革命委员会主任 | ||||
爱 好 | 工作狂 | 三明地区水利水电工程处处长 | ||||
出生日期 | 1929年7月16日 | 三明市老区建设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 | ||||
逝世日期 | 1985年6月5日 | 市老区办副主任 | ||||
享 年 | 56岁 | 主要成就 | 获毛泽东、刘少奇、朱德、陈云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并合影纪念 | |||
长子马传光作品《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一)
父亲的苦难和辉煌
一、给我生命 影响我一生的人走了
1985年6月3日中午。在榕城参加完福建省第七届工会代表大会,正在西湖大酒店6号楼收拾好行李准备回三明的我,突然得到服务员的通知,说是总台有我的长途电话。我匆匆忙忙赶到总服务台,电话那头传来团委的小谢的惊慌的声音:我父亲因脑溢血住进了地区第一医院,病情十分严重……丢下电话回到客房,将剩余没整清楚的几件东西胡乱地塞进行李包里。
上图:省第七届工会代表大会冶金系统代表在会议结束时合影(我当选为福建省第七届总工会委员)
下午,我迷迷糊糊地随着三明代表团的同志登上了回家的列车。当晚回到三明后直达医院,当我见到父亲时,他已经不会说话了,听说我回来了便微微睁开无神的眼睛,颤抖地伸出他那插着输液管的青筋暴涨的左手,我连忙握过去,父亲的手软绵绵地耷拉在我的双手中,母亲含泪告诉我,父亲的右边身体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了。
上图:1959年的全家福
第二天一早。听完医生介绍父亲的病情后,我便立即开始通过父亲的单位三明市老区建设办公室联系在解放军报工作的二弟和正在中央团校学习的三弟,但得到的消息是:二弟正在老山前线执行采访任务,已通过广州军区联系;三弟学习结束后,随福建团干外出考察暂时联系不上,正在寻找。
第三天上午。父亲的病情进一步恶化。
上图:1964年的全家福
第四天,6月5日傍晚。父亲颅脑突然大量出血,傍晚7点许,室外风雨交加雷鸣电闪,急救室内,父亲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上图:1976年的全家福
一位给了我生命,和我共同生活了31年,影响着我的一生的最亲的亲人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我。
那一年,父亲才56岁。
上图:文革期间被当做"四旧"拆除的宁化古塔
二、父亲的苦难和辉煌
——来自组织撰写的关于父亲的传略(注1)
我的父亲马益魁,1929年8月20日(农历7月16日)生于福建省宁化县泉上镇圩尾街,原籍福建省连城县四堡乡马屋村,祖籍陕西省扶风县城关镇伏波村。1947年12月参加革命,1950年3月参加工作,同年5月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52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泉上镇泉上村民兵小队长,村农会主任,乡农会主席;宁化县第四区(今泉上镇)公安助理员,审判庭分庭审判员;第一区(今石壁镇)副区长、区长;宁化县政府秘书、副县长、县委委员;泉正乡党总支书记、泉上工委副书记;宁化县委常委、副县长兼县农林水办公室主任、农业局局长;宁化县水茜公社党委书记、革命委员会主任;三明地区水利水电工程处处长,三明市老区建设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
上图:解放前留存的直至"文革"的宁化县政府大门
民国初年,我的曾祖父不堪地主的剥削和封建宗族的压迫,离乡背景,来到泉上镇谋生。
1938年,九岁的父亲靠祖父马伯茂给人打短工扛长工供养他进了泉上镇的一所私塾。一年半后,因交不起学费而停止了学业。不到11岁的父亲便开始了靠打柴、放牛、以急家中朝不保夕的日子。 父亲13岁那年,祖母在贫病交困中抛下了父亲和刚满四岁的叔叔。为了收敛祖母,在外做长工的上无片瓦下无寸地身无分文的祖父和亲人们经过再三商量后,只得将我的叔叔过继给人换回一口棺材安葬祖母。 16岁那年,我祖父又抛下我那苦命的未成年的父亲随祖母而去。从此、父亲成了孤儿,受尽了地主的欺凌,尝遍了人间的辛酸苦辣。
上图:1973年父亲刚从牛棚里出来,便率领部下到河南红旗渠,山西大寨等地参观学习。这是他第二次进京时在天安门广场留下的珍贵影像资料。
1946年春,父亲为了躲避壮丁,经亲戚介绍来到了明溪县夏洋乡的堂叔公家租赁的土纸厂当造纸学徒。 (注2)
1947年底,在堂叔公家结识了与堂叔公歃血为盟、结拜为兄弟的闽中解放军游击队司令员林志群同志(对外称“马司令”),接受了党的教育,为解放军游击队做了大量的送信、带路、筹粮等工作。(注3)
1949年10月,父亲和所有的受苦农民一起,告别了黑暗的旧社会,迎来了家乡的和平解放。家乡解放后,他第一批参加了民兵队伍,并担任民兵小队长。
上图:1956年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初为人父的家父抱着我和宁化县农业战线的劳动模范合影,58年后坐在家父大腿上的那位小孩也成了省里的劳模。
1950年3月他又第一批参加了农会,并担任村农会主任,后任乡农会主席。他带领翻身农民积极开展剿匪反霸斗争和土地改革及抗美援朝爱国运动。他虽然身患关节炎、双腿半瘫痪,还让人背着他参加各次重要活动和政治军事斗争。在剿匪反霸斗争中,他不怕牺牲,英勇斗争,以一人活捉三名武装匪徒的英勇行为获得“三等模范”光荣称号。在艰苦的革命斗争和火热的社会主义建设中,父亲在党的教育下迅速成长为党的忠诚干部,先后担任乡、区、县领导干部。
上图:1952年的家父
1955年、年仅26岁的父亲在宁化县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上当选为宁化县人民政府副县长,在随后召开的党代会上又当选为宁化县委委员。
1957年5月16日、父亲作为全国山区县委书记全国农展馆林业馆参观团代表第一批应国家林业部的邀请赴北京参观。5月24日在中南海怀仁堂受到毛泽东、刘少奇、朱德、邓小平、陈云、彭真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亲切接见,并合影留念。(注4)
上图:1957年家父在北京参加全国山区县委书记参观团期间拍的照片(此次进京受到毛主席接见)
我国基本完成生产资料私有制改造后,在探索中国建设社会主义道路的过程中,我们党对于社会主义建设的艰巨性和复杂性缺乏足够的认识,盲目求快、急于求成。一些人把当时许多坚持实事求是、对高指标大跃进抱有怀疑态度的人当作“右倾机会主义分子”,“观潮派”作了不适当的批判,提出要“拔白旗、插红旗”。父亲也因敢于直言而被扣上“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帽子当作白旗拔了。
1958年1月、父亲被下放在泉正乡任党总支书记。他怀着对党对人民的赤胆忠心,给福建省监委书记呈上了“万言书”,对宁化县经济工作和政治运动中出现的“极左”现象进行了有力的抨击。
上图:1959年的家父
1959年1月、父亲又被扣上了“地方主义”、“反党分子”的帽子,发配到县商业局瓦庄畜牧场任党支部书记。但是,他在受打击被下放期间仍没有消沉。他说:“只要是为党工作我就无尚光荣和幸福。”在瓦庄畜牧场工作期间、他带领干部职工种试验田、搞良种培育、繁殖优良品种,作出了很大的成绩。《闽西日报》曾多次报道过他的事迹。
1961年9月父亲调任泉上工委副书记,他认真贯彻党的“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方针,深入基层,跟人民群众同甘共苦、团结一致,艰难地渡过了困难时期。党中央“七千人大会”召开以后,对在“反右倾”等运动中受到错误批判和处分的干部和党员进行甄别平反工作。
上图:1964年的家父
1962年12月父亲重新当选为宁化县第四届人民政府副县长,并在1963年1月召开的中共宁化县第二届党代会上当选为县委委员、县委常委。1963年8月继续当任县委委员、县委常委、宁化县第五届人民政府副县长。 正当我国胜利完成经济调整的任务,克服了国民经济中的严重困难,开始执行发展国民经济“第三个五年计划”的时候,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发生了。
上图:1974年的家父
1966年7月,父亲被以“阶级异己分子”、“丧失阶级立场”、“目无组织”等罪名,打成“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被迫停职检查,穿上黑色塑料制成的背心、带着纸糊的高帽、顶着烈日在宁化城乡被游斗,还先后被押送到安远“学习班”和瓦庄“学习班”(名曰“学习班”、实为关押“牛鬼蛇神”的牛棚)接受审查、批斗和劳动改造。但他始终相信党、相信群众、相信历史会作公平的见证。
1972年6月、父亲被正式解除审查,先后当任宁化县桥下水库总指挥和宁化县水茜公社党委书记、革命委员会主任等职务。
上图:1976年的家父
1973年初、他便带领水茜公社的大队党支部书记到湖南韶山、山西大寨和河南林县红旗渠等地参观学习。在水茜工作期间、他带领干部群众克服困难,艰苦奋斗,发展生产,为改变水茜的面貌和“社买亿斤粮”作出了贡献,受到水茜人民的敬重和爱戴。
上图;1982年的家父
1976年10月父亲被调任三明地区水利水电工程处处长。
1980年9月、三明地委作出决定,把“文革”中强加给父亲的一切不实之词全部推倒,彻底平反,恢复名誉。
上图:1984年的家父
1983年2月父亲被任命为三明地区老区建设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正处级)。这时、他已患有高血压、高血脂、神经性皮炎等多种疾病。他深知自己为党工作的日子已经不会太多了,决心以“只争朝夕”的精神做好所有工作来回报党和人民对他的关怀和爱护。他为振兴三明地区水利水电和老区建设事业,经常深入乡镇调查研究,辛勤操劳努力工作,三明地区的贫困乡镇、革命老区和水利水电建设工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1985年6月2日、星期一。 星期日忙碌了一天的父亲刚送走回乡省亲的老红军、原南京军区炮兵司令员。早上起床时,他发现手脚麻木。此时、他也想马上去医院治疗,母亲更是心急如焚地要他立即去医院。可是、他想起上午还约了一位要求落实政策的老游击队员谈话。于是对母亲说:“我和那位同志谈完话再去医院也不迟。”当他和老游击队员谈完话后自己却倒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送至市第一医院经过三天三夜的抢救,终因脑溢血过多,于6月5日溘然长逝。
(注一至注四见《我的父亲(二)》注释部分)
我的父亲(二)
您是一抔泥土
(长篇叙事诗)
——来自三弟传谱撰写的祭文
2005年4月5日,清明,父亲去世20周年之际。 三弟传谱撰写了一篇题为《你是一抔泥土》的祭奠父亲的长篇叙事诗,因他在北京的工作脱不开身,酌我在宁化县泉上镇下岩村父亲的墓前作为祭文朗读并焚烧祭奠家父。
上图:1957年5月16日家父参加“全国山区县委书记农展馆林业馆参观团"在中南海怀仁堂受到毛泽东、刘少奇、朱德、陈云、林伯渠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周总理出访)接见并合影留念(全图可放大)
转眼间,父亲过世已经近40年了,为纪念父亲,现将祭文全文转录如下:
您是一泥土,
带着----大地的气息,
泉水的滋润。
您是一块石头,
透着----生命的意志,
精神的力度。
您对我们说:
“做人要像人、做鬼要吓人!”(注5)
您是一棵小草,
刀劈锄挖 --斩不断您的信念;
火烧水淹 --毁不掉您的笑颜 ......
您对我们说:
“要做一个对国家、
对人民有用的人。”(注6)
上图:中南海怀仁堂合影中间及右侧分图
(家父站位在右侧第三排第九位)
您年在少儿,
俱丧考妣;(注7)
同袍一弟,
换一棺材母安息。(注8)
糙食不果腹,
沐风又餐雨;
酷暑不知有荫蔽,
严寒不知有棉衣。
白日驾牛耕,
黑夜盖蓑衣;
霜晨脚冻寻牛粪,(注9)
梦中肚饥喊姆妹;
天刚蒙亮去砍柴,
归来恶婶论斤两。 (注10)
某年初长成,
夏阳竹林躲抓丁; (注11)
不识马司令,(注12)
上图(合影中段):毛泽东,刘少奇,朱德,陈云
共产红旗过檀溪。
臂上戴袖标,
肩挎老套筒;
农协会里忙,
剿匪反霸一逮仨。(注13)
禾口任区长,
镇反勇当先;
访贫又问苦,
百姓心里甜。
娶回元螺女,(注14)
爆竹舞翩迁;
姆妹上学堂,
回家向偶跌目汁,
不见房中有新郎。
上图:中南海怀仁堂合影右侧(分图一)
怀仁堂、
绿草坪,
背有明清柏,
前有毛刘朱陈林。(注15)
弹指一挥间,
越过万重篱。
白旗只因乡亲泪,(注16)
高帽游街黑背心。(注17)
赤胆敢进万言书,
忠诚养猪也光明。(注18)
膝下四男食不饱,
“女王”也晕倒。(注19)
上图:全国山区县委书记参观团部分代表名单
枪声响、
喇叭啼,
红旗飘飘口号急;
仨子漂流去逃亡,
姆妹夜半过翠江;
当年小红缨,
留下致红信;
身背旧蓑衣,
肩扛老猎枪;
日行百十里,
夜走老红区;
召来众乡亲,
上图:中南海怀仁堂合影右侧(分图二)第三排左起第九位黑衣者便是当年宁化县分管农林水的家父
唤醒小建星;
风高板栗褐;
杯盏狗肉香;(注20)
笑谈瓦庄牛棚里,
连屋水鸡八斤几。(注21)
淮土修水库,(注22)
水茜卖公粮。(注23)
四人见鬼从头越,(注24)
八年又是事业忙。(注25)
台湾校园曲,
您说才是歌;
全民都经商,
您说谁种粮?
机关不管经济事,
您说胡总书记
怎还澳大利亚去买矿?
上图:中南海怀仁堂合影截图,第三排左起第四位黑衣者便是家父,时任宁化县副县长,年方28岁。
俱往矣,
五十六年太久,
只争朝夕。
老区要扶贫,
三老要公道;
忽觉天地晕,
已是乾坤倾;
土火水木金,
归去来去兮......(注26)
上图:中南海怀仁堂合影左侧(分图三)
转眼光阴又是二十年,
子女都盼姆妹益寿延;
□光已比肩,
□辉近将衔;
□谱不忘镰,
红梅事业甜;
□照莫等闲,(注27)
还有□辈总往前。
□骏敢登攀,
□恒忙考研,
□越在编织,
冲冲冲向前,
□睿懵懵正开眼......(注28)
上图:林业部寄给家父的赠送赴京资料汇编的信件
您是一抔泥土,
带着---- 大地的气息,
泉水的滋润。
您是一块石头,
透着---- 生命的意志,
精神的力度。
您对我们说:
“做人要像人、做鬼要吓人!”
您是一棵小草,
刀劈锄挖---- 斩不断您的信念;
火烧水淹---- 毁不掉您的笑颜......
您对我们说:
“要做一个对国家、
对人民有用的人。”
上图:中南海怀仁堂合影左侧(分图四)
四、关于父亲的点滴记录
——来自我的经过严格考证后的注释 (注1):
(注一):此文(原名《马益魁同志传略》)由宁化县政协撰写,登载于《宁化文史资料》第十五期。该文引用时为确保其真实性和权威性,保留了《传略》的原文,只改了称谓。
(注2):经查询宁化县泉上镇马氏老一辈马农历等人得知,原来泉上部分老人中流传的我父亲于1946年曾过继一半给其堂叔马伯荣之事属误传。实际情况是马益魁成为孤儿后,由亲戚撮合将其送至堂叔伯荣租赁的土纸厂学手艺(造土纸),并在此间结识林志群同志,开始为党工作。
(注3):经走访原福州大学党委副书记、福建省顾问委员林志群同志证实:闽中游击队在大田被国民党反动派围剿遭受巨大损失后、被迫转移到明溪县夏阳乡深山老林之中,在此间游击队得到堂叔公马伯荣的资助,林志群与马伯荣结拜为把兄弟,以掩护身份,对外称马司令,继续开展游击斗争。
上图:1956年时稚嫩的我和年轻漂亮的妈妈
(注4):经查阅《全国半山区县委书记参观农展馆林业馆资料汇编》(国家林业部出版)一书和父亲珍藏的与毛主席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合影的照片,《资料汇编》详细记载了当年参观团的所有成员、职务名单。参加国家级的展览并得到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接见,这是父亲一生中最值得纪念、也是最难忘、最光荣的事件。
(注5、6):“做人要像人、做鬼要吓人!”“要做一个对国家、对 人民有用的人。”两句话是父亲教育子女的口头禅。 (注7):父亲13岁就丧母、16岁丧父。
(注8):父亲13岁那年,祖母李细女因贫病交加离开人世,6岁的叔叔马益荣一早起来仍趴在母亲的遗体上喊要吃饭。因无钱掩埋祖母遗体、由祖父马伯茂和亲戚商量决定将叔叔卖身一半换一口棺材将祖母安葬。
上图:1959年照相馆拍摄的全家福
(注9、10):“姆妹”既宁化泉上客家人对母亲的称谓。一段时间里、已成孤儿的父亲靠帮乡邻、远亲放牛、砍柴换饭吃。冬天光着脚没鞋穿,只得将冻得通红的双脚插进牛刚排出的热乎乎的粪便中取暖;早上放牛归来还要打回一挑柴禾,吝啬的东家恶婶竞拿起称子称柴禾的重量,柴禾少了还不给饭吃。
(注11、12):18岁那年父亲为躲壮丁,在地下交通员、大伯公马伙根的带领下来到竹乡明溪县阳乡堂叔公、地下党老接头户马伯荣家,认其为养父。此时、闽中游击队林志群部在大田遭国民党军队围剿,数百人的队伍仅剩下十几人。林志群等解放军游击队员转移至明溪夏阳和堂叔公马伯荣同志接上头后,与伯荣结拜为兄弟改姓马,人称“马司令”。期间,父亲为解放军游击队做了大量的送信、带路、筹粮等工作,从此走上革命的道路。
(注13):解放初期,父亲经多年锻炼,已经成为一名我党较成熟的武装斗争、土地改革的基层骨干和积极分子。在剿匪反霸的斗争中,曾创造了一人深人匪穴独逮三名恶霸的“孤胆英雄”的辉煌战绩,获得“三等模范”光荣称号。
上图:1961年的马家前三子:□光/□辉/□谱。
(拍这张照片时□谱还不到一周岁,还坐不稳,妈妈只得蹲在后面扶住像个不倒翁的三弟□谱。)
(注14):1954年8月父亲与母亲□金凤结为连理。时先后担任宁化县禾口区公安特派员、副区长、区 长。1955年、年仅26岁的父亲在宁化县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上当选为第一届宁化县人民委员会副县长。
(注15):1957年5月16日、父亲作为“全国山区县委书记全国农展馆林业馆参观团”代表第一批国家林业部的邀请赴北京参观。5月24日在中南海怀仁堂受到毛泽东、刘少奇、朱德、陈云、林伯渠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亲切接见,并合影留念。
上图:马家长孙和爷爷奶奶的珍贵的难得的合影
(注16):1953年、我国基本完成生产资料私有制改造后,在探索中国建设社会主义道路的过程中,我们党对于社会主义建设的艰巨性和复杂性缺乏足够的认识,盲目求快、急于求成。1957年、一些人把当时许多坚持实事求是、对高指标大跃进抱有怀疑态度的人当作“右倾机会主义分子”,“观潮派”作了不适当的批判,提出要“拔白旗、插红旗”。 父亲马益魁同志因敢于直言被扣上“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帽子当作白旗拔了。
(注17):1958年1月、父亲被下放在泉正乡任党总支书记。他怀着对党对人民的赤胆忠心给福建省监委书记呈上了“万言书”,对宁化县经济工作和政治运动中出现的“极左”现象进行了有力的抨击。1959年1月、他被扣上了“地方主义”、“反党分子”的帽子,发配到县商业局瓦庄畜牧场任党支部书记。但是,他在受打击被下放期间仍没有消沉。他说:“只要是为党工作我就无尚光荣和幸福。”在瓦庄畜牧场工作期间、他带领干部职工种试验田、搞良种培育、繁殖优良品种,作出了很大的成绩。《闽西日报》曾多次报道过他的事迹。
上图:马家长孙、长孙女和爷爷奶奶难得的合影
(注18):1966年7月,父亲被以“阶级异己分子”、“丧失阶级立场”、“目无组织”等罪名,打成“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被迫停职检查,穿上黑色塑料制成的背心、带着纸糊的高帽、顶着烈日在宁化城乡被游斗,后被押送到安远“学习班”(名曰“学习班”、实为关押“牛鬼蛇神”的牛棚)接受批斗和劳动改造。但他始终相信党、相信群众、相信历史会作公平的评价。
(注19、20):1967年冬,被宁化县委直属机关造反派无休止的批斗后,父亲当年土改期间曾经工作过的革命老区湖村公社巫坊村的老房东硬是从造反派手中夺下父亲,曰:你们城里人斗走资派,我们贫下中农也要斗走资派。于是,父亲留下“劝告红卫兵及造反派立即停止武斗”的《致红卫兵小将的一封公开信》,留下妻儿,穿上老房东为他准备好的老蓑衣,扛起老猎枪,来到当年打过游击、剿过土匪、搞过土改的村子里,被保护了起来。“文革”武斗期间,传照被送到济村公社新田大山里的姨妈家,唯一的妹妹红梅因饥饿曾晕倒过去;年仅12岁的我带着9岁的二弟□辉、7岁的三弟□普经两天步行40多公里到泉上公社 投奔外婆。
上图:光辉谱照四子和妈妈的合影
(注21、22):1970年父亲 “戴罪”先后到城关公社东山桥水库和连屋村劳动改造接受“监督”,到宁化县淮土公社桥下水库任工程总指挥。他那种平易近人和农民打成一片处处为农民着想为农民办事的精神感动了当地村民,以至于大家有好吃的都忘不了请“老马”。
上图:2018年,马家长子□光专程到南宁和□谱一家陪同妈妈过一个欢乐的春节。
(注23 ): 1972年6月、父亲被正式解除审查,先任宁化县桥下水库总指挥,后调任宁化县水茜公社党委书记、革命委员会主任。1973年初、他便带领水茜公社的大队党支部书记到韶山、大寨、林县红旗渠等地参观学习。在水茜工作期间、他带领干部群众克服困难,艰苦奋斗,发展生产,为改变水茜公社的面貌和“社买亿斤粮”作出了贡献,受到水茜人民的敬重和爱戴。
上图:马家长女红梅专程到南宁看望妈妈。
(注24 ):1976年党中央一举粉碎了“四人帮”篡党夺权的阴谋。
(注25):1976年10月、父亲被调任三明地区水利水电工程处处长。1980年9月、三明地委作出决定,把“文革”中强加给马益魁同志的一切不实之词全部推倒,彻底平反,恢复名誉。1983年2月父亲被任命为三明地区老区建设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正处 级)。这时、他已患有高血压、高血脂、神经性皮炎等多种疾病。他深知自己为党工作的日子已经不会太多了,决心以“只争朝夕”的精神做好所有工作来回报党和人民对他的关怀和爱护。他为振兴三明地区水利水电和老区建设事业,经常深入基层调查研究,辛勤操劳努力工作,三明地区的贫困乡镇、革命老区和水利水电建设工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在他分管的地下党甑别工作中做了大量工作。
上图:2020年国庆节母亲和五位儿女齐聚三明
(注26):1985年6月3日、星期一。星期日忙碌了一天的父亲刚送走回乡省亲的老红军、原南京军区炮兵司令员。早上起床时,他发现手脚麻木。此时、他也想马上去医院治疗,妻子更是心急如焚地要他立即去医院。可是、他想起上午还约了一位要求落实政策的老游击队员谈话。于是对妻子说:“我和那位同志谈完话再去医院也不迟。”当他和老游击队员谈完话后自己却倒在办公室里,送至市第一医院经过三天三夜的抢救,终因脑溢血过多,于6月5日溘然长逝。
上图:2017年春节马家长子长媳陪妈妈逛园博苑
(注27):20年来、子女牢记父亲的教导,“做人要像人、做鬼要吓人!”“要做一个对国家、对 人民有用的人。”继承父亲遗志,老实做人、认真做事。我在三钢先后担任总厂团委书记、宣传部主持工作的副部长,一轧厂、炼钢厂党委书记,三安钢铁公司党委书记,三钢集团党委委员;二弟□辉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政治部基层办公室主任(大校、师级);三弟□谱已在北京创办了自己的管理咨询公司、建立起自己的管理思路和理念,并在泉上华侨农场租赁50亩土地种下板栗、梨树、毛竹等经济作物近万株;四妹红梅继任三明重型机器厂工会副主席、团委书记后任厦门工程机器公司三重驻厦办主任;五弟□照在担任过省第一建筑公司厦门公司书记兼副总经理后,调任财政部(厦门)国家会计学院后勤处高级经济师。
上图:马家长重孙祝福读者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注28):30年多来、孙辈也正在茁壮成长。□骏已获得集美大学法律专业本科文凭,法学学士学位;□恒即将从中南大学生物工程系本科文凭和南京林业大学生物工程硕士学位;□越获得天津城市建设学院本科文凭、工程学士学位。□天就读于北京某双语幼儿园。□睿获得四川外国语大学英语专业本科文凭、英语学士学位后在澳大利亚某大学继续攻读硕士学位。
(全文完)
我的父亲(三)
------梅花香自苦寒来
一
早些年,好几位有些文学爱好的同事坐在一起聊起关于描写“父亲"的经典文章时总是说,这类文章太少太少了,屈指可数也就是朱自清大师的《背影》了!其他就很难寻了!但现如今互联网时代,只要你输入"描写父亲的经典文章“瞬间就会跳出好几篇名人名作来。不是这方面文章太少,是我们太孤陋寡闻了。
文章虽然都出自于大师,但由于撰写的内容不同,所以切入的角度也不同,光文章的开头就千差万别,看似普普通通,平白无华,可都凝聚着大师们对父爱的讴歌之意,感激之情,怀念之心和崇敬之念,包含着大师们对社会弊端的鞭挞,对世俗陋习的针砭,对人情世故的斟酌等等不一而足。暂且让我引几位大师们写父亲的文章的开头给你看看:
朱自清的《背影》: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到徐州见着父亲,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父亲说,“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胡适的《我的父亲》:我的父亲胡传(1841—1895)字铁花,号钝夫。原名守珊,故一字守三。生于安徽省绩溪县北部的上庄。兄弟五人,我父最长。
鲁迅的《父亲的病》:大约十多年前罢,S城中曾经盛传过一个名医的故事:他出诊原来是一元四角,特拔十元,深夜加倍,出城又加倍。
艾青的《我的父亲》:近来我常常梦见我的父亲------他的脸显得从有过的"仁慈",流露着对我的"宽恕",他的话语也那么温和,好像他一切的苦心的用意,都为了要袒护他的儿子。
舒乙的的《父子情》:“慈母”这个词讲得通,对“慈父”这个词我老觉着别扭。依我看,上一代中国男人不大能和这个词挂上钩,他们大都严厉有余而慈爱不足。我的父亲老舍,既不是典型的慈父,也不是那种严厉得令孩子见而生畏的人,所以是个复杂的父亲。
二
我曾看过一篇文章这样说:父亲在儿子心目中形象一般都经历了三个阶段:一是无限崇拜。我父亲太伟大了,他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二是怀疑阶段。哎呀!我的父亲也有不懂得的事情啊!也有不会做的事情啊……三是不屑阶段。父亲啊!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呢?怎么连这也不会做呢……前两个阶段说明孩子在成长,懂得的事情越来越多,会做的事也越来越多,有的已经超过父亲了。但是,第三阶段情况的出现,明显是父亲衰老了,且衰老的不仅仅像朱自清父亲远去的背影那样有点儿驼了,而是完全驼了……
而我的父亲在我心目中却是永远处于高大的传奇的永远难以超越的地位,永远处于无限崇拜的第一阶段,那是因为“我的父亲太伟大了!太厉害了!他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什么都做得很好……" 不信?让我告诉你几个事实吧!
我的父亲虽只读过三年国小,文凭充其量就是个初小毕业生,但他的字写得比我这个读了六年大学专升本的中文和经济管理专业毕业生还要漂亮N倍呢!父亲虽然只是个初小毕业生,但他23,24岁时却先后担任过宁化县第一区(昔日禾口公社今日石壁镇)副区长、区长,之后又调任宁化县政府做过秘书!且于次年26岁时在宁化县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上当选为宁化县人民委员会副县长……
我的父亲虽然是长工出身,13岁那年没了母亲,赤贫的家庭只得将6岁的弟弟过继一半给人家换口棺材安葬母亲。父亲16岁丧父后成了孤儿,走进深山老林学习毛竹造纸技术,机缘巧合让他结识革命者参加了革命。他的学习能力一直是很强的,他对新鲜事物的追求欲望一直是非常强烈的,他的知识面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在不断地扩展,他的精神世界一直是富有的。
三
早些年在宁化县泉上乡镇的街市上,在我父亲的长辈和同辈中流传着许多口口相传的关于父亲的传奇故事,不妨在这里叙述一二:
故事一:牛粪堆里找"享受"
失去母亲的年仅13岁瑞云子(父亲的小名)开始为东家打短工放牛砍柴,他的父亲人又重回到土楼里(土堡)地主家做长工。
我的家乡在位于闽西北的宁化县泉上乡,是闽西最北的乡镇之一。那里到了老历十月就开始漫天霜冻,早上起来举目远望,一片白茫茫的白霜包裹着所有的植物和构筑物,小路两旁甚至会冒出锋利的冰牙子。在这种天气出门放牛可是一件非常艰苦的活儿啊!十三岁的父亲穿着两件破烂的单衣,一条裹不住脚踝的单裤,一双破旧的布鞋。冻得鼻涕嗖嗖,冷的直打哆嗦。东家的大水牛似乎有点怜悯身后的个头还没它高的放牛娃,随着一声叫唤,拉出了一大堆热气腾腾的牛粪,放牛娃连忙将一双冻得通红的双脚插入牛粪当中,一股热气由双脚直往上冲,这就是当年小名叫瑞云子幼小的父亲冬天取暖的方式,真是一个穷孩子的"富享受“啊!
故事二:砍柴智斗恶“婶娘"
去山上放牛可不是牛吃饱了就了事啊!回到东家的家里还必须带上一挑柴火回去,且随便带一挑柴火回去也不能了事啊!东家"恶婶娘“还要拿出长杆秤称称小瑞云子打了多少斤柴火回来,不够分量还不给饭吃啊!于是,东家有“政策",瑞云子就有自己的"对策“。东家不是要用称称打回来的柴火重量吗?瑞云子便砍回坚硬沉重最有分量的土荆条(继木)或椟木,尽管柴火的重量压得瑞云子喘不过气来,但浑身上下却是热乎乎的。尽管东家见一挑柴火不是很多,但经长杆秤一称还是有分量的,也只能皱皱眉头给一碗能果腹的番薯稀饭让瑞云子填饱肚子。
春耕时节,瑞云子要和大人一起下地犁田耙田插秧耘田。夏收到了,瑞云子要和大人们一起收割稻谷种植秋番薯。冬藏时分……一年四季都有忙不完的活儿。冬去春来三个春秋,瑞云子学会了所有的农活,而且做得最精。他耙田耙的最细最匀,他插的秧插得最直。他收的稻谷,颗粒归仓没有一粒落在田里。十里八乡的乡亲们看了这位不高的半大小子干的农活都个个称赞!
故事三:脚底挖出美山珍
16岁那年,瑞云子又失去了父亲。于是,在族人的引荐下,他来到了位于明溪县夏阳乡的深山竹林的纸厂里的堂叔马伯荣家开始时学习竹嫲造纸技术。在竹山里短短的三年时间里,他又学会了在竹山上的一切生存技能;掌握了从杆尾开始的竹嫲造纸的所有工艺技术。更重要的是在竹林深处的纸厂里结识了从大田被打散后,转移到明溪夏阳深山竹林里,和堂叔马伯荣结拜为兄弟,对外号称马司令的闽中游击队司令员林志群同志。在和林司令交往的过程中逐渐明白了许多革命的道理,开始为党做起了送信带路筹粮等工作。
宁化和平解放后,瑞云子回到了泉上乡先后担任村、乡农会主席,公安特派员。带领贫苦农民斗争地主,分田分地,剿匪反霸,忙的不亦乐乎。
在当任特派员期间的一次进山执行任务过程中,瑞云子来到一家老接头户家里让接头户家女主人帮助弄饭给同去的工作组同志吃时,女主人歉意的说,特派员真对不起,只能煮些番薯粥给大家充饥,连菜都没有啊!当时瑞云子坐在一张竹椅子上正和工作组的同志聊着聊着,便笑着和女主人说,你把我脚底下挖开来就有菜吃了。听完瑞云子的这话大家虽然一片愕然,但都纷纷挪开位置,男主人便立即拿起山锄朝瑞云子坐的位置挖下去,果然挖出两颗大冬笋!所有在场的人都啧啧称奇,伸出大拇指夸奖特派员真神!
故事四:深山勇擒三匪首
1952年初,经过两年多的大兵压境,福建省全境的剿匪反霸工作进入了高潮阶段。这时的瑞云子经过多年的斗争锻炼,已经成为一名我党较成熟的武装斗争、土地改革和剿匪反霸的基层骨干和积极分子。在剿匪反霸的斗争中,他接受了一项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由于全县剿匪工作进入全面收网阶段,人手特别紧张,组织上派瑞云子一人进入山中的小村庄执行逮捕三名匪首的重要任务。
一人要进村去抓捕三个有枪的匪首,还不能让村里的其他人知道,因为仨匪首就是该村本地人!怎样才能完成这一艰巨的任务呢?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瑞云子选择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村公所等候,让村里的干部通知仨匪首到村公所来开会。
大势已去的匪首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村公所,见乡里的公安特派员坐在大堂之上,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腰间的武器,但还是乖乖的分别坐在特派员对面的三条五尺凳上。
瑞云子宣布开会,三匪首相互张望。瑞云子振振有词地宣布了三人中其中一人的罪状,另外俩匪首一颗忐忑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大半,只有一个脸色陡变。宣布完毕后,瑞云子问另外俩匪首道“你俩说说我说的对不对?"俩匪首见和自己没关系,便连声说"对!对!对!“瑞云子便说,“那你们俩帮我把他绑起来!"俩匪首连声说"好!好!好!“就这样,当俩匪首下了匪首甲的枪将匪首甲捆好,按照瑞云子的要求将甲绑在大堂里的一根柱子上后便想回家时,瑞云子说“别忙走,都坐下!"俩匪首刚坐下,瑞云子又开始宣布匪首乙的罪状,回头再问丙“是不是这么回事?"匪首丙舒了口气,又认为和自己没关系了,连忙点头称"是!是!是!“瑞云子便对丙说,“那你帮我把他绑起来!"匪首丙连声说"好!好!好!“就这样,匪首丙又下了匪首乙的枪将匪首乙捆好,按照瑞云子的要求将甲绑在大堂里的另一根柱子上后正想回家,瑞云子大步走到丙面前,面对面的简要的宣布完丙的罪状后下了丙的枪,然后迅速扯下腰间的绳子三下两下就将匪首丙困得像个粽子一样结实。第二天天亮后,瑞云子牵着三个捆得结结实实的匪首回到了乡里。那年,因创造了一人深人匪穴独逮三名匪首的“孤胆英雄”的辉煌战绩,瑞云子获得“三等模范”光荣称号。
四
1954年8月中秋时节父亲与母亲结为连理。1955年9月我出生了。1956年4月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初为人父的家父抱着我和宁化县农业战线的劳动模范合影,58年后坐在家父大腿上的那位小孩也获得了了福建省的五一劳动奖章成了劳模。
1957年5月16日、父亲作为“全国山区县委书记全国农展馆林业馆参观团”代表第一批国家林业部的邀请赴北京参观。5月24日在中南海怀仁堂受到毛泽东、刘少奇、朱德、陈云、林伯渠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亲切接见,并合影留念。
我国基本完成生产资料私有制改造后,在探索中国建设社会主义道路的过程中,我们党对于社会主义建设的艰巨性和复杂性缺乏足够的认识,盲目求快、急于求成。一些人把当时许多坚持实事求是、对高指标大跃进抱有怀疑态度的人当作“右倾机会主义分子”,作了不适当的批判,提出要“拔白旗、插红旗”。父亲也因敢于直言、敢讲真话而被扣上“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帽子当作白旗拔了。
(插图系父亲的工作照)
我的父亲(四)
------傲霜斗雪绽芬芳
1963年10月金秋时节,时任分管农林水的□□县副县长的父亲,陪同三明地委侯书记到□□县□□公社检查工作。太阳快落山时分有人急冲冲的跑进正在汇报工作的会议室里和我父亲耳语一番,侯书记问什么事,那人就说,县长老婆要生孩子了,书记说在那里?
那人指着父亲说就在泉上他岳母家。侯书记转身用责怪的眼神看了看身边的这位副县长,说了句“走!回县城!"于是,汇报会暂停,侯书记的伏尔加小轿车载着我的大腹便便的母亲赶赴县城产科病房……
10月20日,我们家的伊丽莎白降生了,这是父亲获得三个男孩后的第一个女孩。父亲非常珍爱,一回家就爱不释手的捧在怀里,起乳名为妹妹。
1964年初,空政歌舞团创作员严肃为歌剧《江姐》写的主题歌《红梅赞》: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万朵,香飘云天外,唤醒百花 ,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 新春来, 新春来。父亲非常喜欢这首歌,一有空就哼上几句,说这里面的歌词是对他的真实写照。受《红梅赞》启发,父亲心发慷慨,遂改妹妹名为梅梅,大名红梅。
一
1957年秋收季节,时年28岁分管□□县农业林业和水利工作的副县长的父亲正在办公室处理公务。有公社干部跑办公室报喜曰,他们公社已经达到亩产万斤粮了。此人还想继续汇报如何如何,却被父亲赶出办公室,父亲曰:泻赤痢!(□□客家人人骂吹牛不打草稿的人的口头禅)一亩地怎么可能产一万斤谷子呢?我是种田人做长工出生的,你骗得了别人?你还骗得了我吗?此人被我父亲骂得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父亲的办公室,但没过一刻钟就又春风得意,急冲冲的回公社去筹备亩产万斤粮的现场会去了。
现场会现场会,就是要让人在现场看到能产万斤粮的现场开的会。于是,他们把多丘田里的稻谷都移到一丘田里以示稻谷可以无限密植,把沉甸甸的谷穗用竹竿架起来,还找了个小孩坐在上面,以示产出的稻谷之多,稻杆之坚挺,谷穗之饱满,还能撑起一小孩的体重呢!……
这一幕幕荒唐的事情据说当时在全国各地都曾出现过,那种疯狂是谁也挡不住的……
当面无法制止这种荒唐的举动,于是父亲按照组织程序一级级向上反映,对这样人为的高指标大跃进向组织上提出了自己的实事求是的看法,却被当作“右倾机会主义分子”,“观潮派”作了不适当的批判,最后被拔了"白旗”。
1958年1月、父亲被下放在□□乡任党总支书记。他怀着对党对人民的赤胆忠心,给□□省委领导和省监委书记呈上了“万言书”,对□□县经济工作和政治运动中出现的“极左”现象进行了有力的抨击。同年底,父亲让我外婆和大舅接走刚出月子的妻子回娘家,准备义无反顾的只身与邪恶抗争!
1959年1月,父亲又被扣上了“地方主义”、“反党分子”的帽子,发配到□□县商业局瓦庄畜牧场任党支部书记兼场长。但是,他在受打击被下放期间仍没有消沉。他说:“只要是为党工作我就无尚光荣和幸福。”在瓦庄畜牧场工作期间、他带领干部职工种试验田、搞良种培育、繁殖优良品种,作出了很大的成绩,《闽西日报》刊登过他的事迹。
1961年父亲调任□□县□□公社任党委书记。从副县长到乡党总支书记,从畜牧场党支部书记兼场长到公社党委书记,父亲一如既往地热爱工作,热爱干部,热爱老百姓。那一年,父亲从县供销社调来了思想活跃富有闯劲的□□□同志到□□公社当公社团委书记。 22年后的1983年,担任过□□县委书记的□□□同志调任□□市委书记,1984年6月全国"五讲四美三热爱工作会议"在□□召开这都是后话。
正是:
破釜沉舟不惧拔白旗,
种田人绝不出卖良知。
二
多年后,我们兄弟姐妹五人坐在一起谈起父亲的优秀品质时大家一致认为,那就是"廉洁奉公“!
1973年由于父亲工作调动要搬家,县委行政科派来了一辆小吉普坐人,一辆福建牌小货车拉家什。父亲请来帮忙的干部,把用来装我家兄弟姐们衣服,家用的炊具餐具的几个纸箱装进货车里侧,外侧放着六张我们平时吃饭用的小方凳,父亲带着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坐在货车的车厢里,让会晕车的我的母亲坐在驾驶室里,让北京吉普车回到机关大院,说是用不着吉普车拉人,几个纸箱和人一辆福建牌货车就够用啦!于是,一辆福建牌小货车坐上全家七口和装下了我们家的全部家当。
我们在□□县委大院住了整整八年,住的是公家的房,用的是公家的家具。公家的小车和父亲办公用的纸张信封孩子们是绝对不能用的。那次母亲即将临盆时乘坐地委侯书记的伏尔加小轿车父亲还要付钱,被侯书记一顿狠批。通讯员见父亲平时下乡喜欢花花草草的,就从行政科搬来一盆万年青,父亲总是细心呵护 ,调动工作搬家时还特地交代通信员把那盆万年青交还给县委行政科。
父亲是会抽烟的。他抽的烟从大前门到飞马,从飞马到自己买的干晒烟叶自切烟丝抽的大烟斗。 "级别“一直在降,他常开玩笑说,孩子多了钱要省着点用呀!所以,生一个孩子抽烟的水平就降一个等级,直至自己切烟丝抽烟斗。人家请他抽好烟他从不接受,说你那个不够劲。总是拿出黑色的大烟斗和烟袋装满一袋烟丝,划一根火柴便抽得“吧嗒吧嗒"响,且立马会从烟锅里冒着红红的火星,鼻孔里喷出呛人的"云雾"。
1978年任□□地区水电工程处处长时,父亲虽然从供给制改工资制以来从未调整过工资,却将单位涨一级工资的名额让给一位老大学生,他说是工作要靠人家干,有好处要想着人家呀!我一个月有100多块钱咱们够用就行了!就是那几年,他跑遍全地区所有的县管以上水库,争取到省里的大笔水利专用资金用于□□地区文革初期新建的十年后亟待维修保养的大中型水库。
1980年任老区办副主任时,扶持老区生产被拨款单位的一位领导春节前送来两斤香菇给我们家,父亲硬要当面付钱,否则就让他把香菇拿走,不许进门……
正是:
公私分明为人树榜样
廉洁奉公永葆赤子心
三
1966年"文革"。父亲被打成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阶级异己分子,停职反省,经历了大大小小多次无休止的批斗大会,批斗之余还要穿着不透气的上书“走资派马益魁"字样的黑背心扫马路,遭受残酷迫害。
1972年初,时任省委委员,□□县革命委员会主任,军代表刘□□同志力主启用父亲,任命父亲为淮土桥下水库总指挥,(此时下放在宁化良种场的原福建省农业厅厅长谷文昌同志被任命为□□县另一大型水库------禾口隆碧水库总指挥。)县革委会领导让曾经分管水利工作的父亲亲自组阁,四处招兵买马。改造走资派的牛棚------瓦庄学习班里,父亲亲自点名让几位学习班的管教人员(永安水电学校毕业分配□□水电局的年轻人)参加水库建设,顿时使得整个学习班哗然,那些“革命立场坚定"的斗争走资派措辞激烈的小年轻们面面相懼,认为老马要报复他们了。但虚惊一场的是父亲和他们谈话是让他们放下包袱,学有致用,用其所长!
1973年冬,父亲任水茜公社党委书记。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利用农闲时节带领几位主要的生产大队的书记北上河南参观林县红旗渠,到山西昔阳县参观大寨大队,南下的路上还专程到水稻种植大省湖南参观学习,并参观了韶山的毛主席故居。
1974年开春,在"以粮为纲“的思想指导下,水茜社举全社之力,稳抓稳打,科学种稻,当年粮食生产就获得了大丰收,到年底便实现了“社卖亿斤粮"(向国家交公粮卖余粮过亿斤)的奋斗目标。
让我终生难忘的是:1973年的春节大年初一,我们兄弟三人(四妹五弟尚年幼)穿着新衣服,跟着父亲扛着锄头在淮土桥下水库挖了一天渠道 ;1974年的春节大年初一,我们仍然跟着父亲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在水茜安寨河坝工地平整了一天的土地。
结束语
1985年6月7日,□□殡仪馆,父亲的遗体告别仪式后,时任□□市人大主任的原□□市市长父亲的老战友杨伯伯把我拉到一旁,嘱咐我照顾好母亲帮助好弟弟妹妹。没想到时隔一年,我又来到殡仪馆送杨伯伯最后一程,站在杨伯伯前一年嘱咐我的地方我感慨万千。人生苦短,当年风华正茂,五人一餐能吃下六斤五花猪肉的"肥肉战斗兵团“的五位战友已经先后离世。
父亲去世的那年春节,我去给父亲的老战友拜年,他们都说父亲做人做事很干脆,连离世都干干脆脆,不给家人不给国家添累赘,头尾四天解决问题!我说大过年的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父亲的老战友说,我们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没有什么东西可怕的!
离开他们时,
我忽然想起来,
这好像是一位伟人
曾经说过的掷地有声的话:
我们是
彻底的唯物主义者,
彻底的唯物主义者
是无所畏惧的!
我的父亲(五)
"护理员马老师"的故事
1968年某月某日,我的不到五岁的妹妹红梅跟着小表姐在县委大院玩耍了大半天后准备回家了。可是,此时红梅却不慎在操场边的草地上被破玻璃瓶割破了右脚,鲜血直流,小表姐连忙跑回家告诉姨妈(我和红梅的母亲)。母亲急忙抱着妹妹到医院缝合包扎,紧接着是几次正常的换药,伤口愈合了。
上图:故事的主人公,我的父亲,1955年任宁化县副县长,1957年进京受到毛泽东刘少奇朱德等老一辈党和国家领导人亲切接见,1963年复任宁化县委常委、副县长,1966年“文革"后被打为"走资派“,1977年任三明地区水利工程处处长,1980年任三明地区老区办副主任。
十几天后的一天,父亲、母亲,我和兄弟姐妹们正围着我们家那张用梧桐树做成小圆桌吃午饭。突然,红梅手中的汤匙滑落在地上,头往后仰,形成后弓形状抽起筋来,全家都吓坏了。爸爸立马将红梅送到医院一检查,诊断为破伤风!当时的县医院还没有这个条件治疗破伤风,医院建议马上转院到三明地区第一医院治疗,否则将殃及生命!
这次,父亲决定亲自陪我们家的唯一的女孩------红梅去医院治疗。父亲向刚走马上任军代表、省委委员、县委书记、县革命委员会刘主任请到了假,第二天就带着宝贝女儿乘长途客车到三明住进了地区医院外科病房。
那年头,一个大男人陪同一个小女孩住在医院里,并在医院护理病孩是件凤毛麟角的事情。平时一天到晚忙工作的父亲,"文革“开始后他的身份由一位分管具有20万人口的农业大县的农林水的常务副县长变成了被打到在地再踩上一只脚的“走资派",现在,又摇身一变成了医院病孩的护理员,这个反差太大了。多亏了对父亲有较深入了解的军代表、县委书记、革委会刘主任网开一面,才让父亲从没完没了的检查,交代等纸海里解放出来,从造反派和所谓的革命群众的振臂高呼的口号声的汪洋中解脱出来,才使父亲如山般厚重的父爱在短短的半个月中充分的得到释放……
在地区医院,妹妹红梅的吃喝拉撒全由父亲照顾,洗衣服,打开水,买饭,洗刷,和医生沟通,配合护士打针吊瓶换药,按今天的话说就是,在那些日子里,当任宁化县12年付县长的“走资派"父亲把自己当成一名"普通护工"------女儿的护理员,任劳任怨的帮助照顾着女儿,千方百计地让女儿在医院的治疗下尽快康复!纵使有一种可以让病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减轻女儿的痛苦的办法,父亲也一定会尽一切努力的去尝试!
在医院的半个多月时间里,我的生性乐意助人的父亲还成了病房里的"抢手人物“,哪个病床的病人需要点热开水,哪个病床需要热热食物,还有的需要到街上买点东西,甚至还操笔帮助病友家属写家书报平安,述说亲人在医院治疗的进展,以及病人康复好转的好消息。我的热心肠的父亲总是照单全收,一一办结。以至于病人和家属虽都不知道我父亲的从事什么职业,干的什么工作,是什么身份,但大家却都认真亲切地称呼我父亲为“马老师"!
因为,在那个年代,只有老师才会这样乐意助人,只有老师才有这样的高尚品格。更可乐的是一位得到父亲近半个月帮助的病友出院时居然请人写了一封表扬信贴在外科病房的墙壁上,表扬同病房护理女儿的“马老师“的助人为乐的精神!
什么叫“病榻情深"?这就是病榻情深!父亲在女儿的病榻边上倾注了自己对女儿的全部的爱;女儿在身处绝境之时能趴在父亲厚实的背上,感受父亲粗壮的呼吸声;在人生的没有退路的搏击中,背后有一座高大的墙;在需要有人拉一把时,父亲伸出他那长满硬茧厚实的双手……
什么叫做"同病相怜“?这就是同病相怜!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同室病友及家属之间物质上相互帮助、相互照顾,精神上相互鼓励、相互支撑!在那个人斗人,人防人,人骗人,人欺人的“大革命"中显得多么珍贵啊……
什么是真正的共产党员?这就是真正的共产党员!父亲在“文革"初期(1966年底)就已经被责令停职反省了,已经不是宁化县委常委,不是宁化县副县长了,但他还是一名共产党员,他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的共产党员"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的含义所在。他以一名共产党员的标准严格的要求自己,人走到哪里好事就做到哪里,他以共产党员的人格魅力感染他身边的人。
父亲是一位大写的人,一位真正的共产党人!
上图:"我们共产党人是人民用小米养大的!"
毛主席教导我们:
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
人民好比土地,
我们到了一个地方,
就要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
在人民当中间生根开花。
(2020年10月写于厦门松柏湖畔)
(插图菊花是父亲生前喜欢的花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