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旅途之六十一

初窥改革成果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9月22日 於哈尔滨

　　1991年12月中旬的一天上午，赵文彬秘书长打电话让我去他的办公室。我进了办公室，只见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秘书长嘴里叼着香烟正在看文件。我问：“秘书长您找我有事吗？”秘书长说：“有个好事便宜你了，国务院办公厅在汕头召开全国省会城市秘书长会议，本来我应该参加，但是现在我脫不开身，你代表我去参加吧。”说完他把有关会议通知交给我，挥手说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吧。

1991年的市政府秘书长赵文彬 ▼

　　回到办公室我很高兴，这是因为在百忙中能够出去开会，相当于休了一个短假，另外听说南方改革开放后经济发展很快，也想借机亲眼看一看。当时哈尔滨没有直飞汕头飞机，我先到广州，然后到汕头。

　　我们下榻的宾馆档次很高，汕头市政府的接待服务也很周到。我报到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令人感动的事情。我刚领完房卡，就有西北某省的秘书长带着两位处长前来报到。当这两位处长看到住宿房间的价格时非常为难，一再向工作人员询问附近有没有便宜一些的宾馆。当汕头市接待的工作人员得知，两位处长是因为宾舘住宿价格过高回单位无法报销的情况后，请示领导决定只收两位处长能够报销的费用。这两位处长十分高兴，反复表示感谢。

　　按照安排，我同兰州市政府的秘书长住在一个房间。当晚9点多钟，我洗漱后正在看电视，这位秘书长要了长途电话。电话通了以后，只见秘书长拿起电话刚叫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就挂断了。过了一会儿，电话铃响，秘书长拿起电话长篇大论的说了起来。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秘书长才放下电话。我好奇地问秘书长：“您第一次打电话怎么不直接说呀，而是对方打来电话才说呢？”秘书长略显尴尬的说：“不怕你笑话，我市财政十分困难，我女儿在长途电话局工作，我打给她让她给我接过来，能省一笔电话费，就是占了电话局一点便宜。”听了秘书长的话，我陷入了沉思。一个省会城市的秘书长打个电话如此费周折，可见这个城市财政困难到何种程度，秘书长能够这样做，又是何等的亷洁奉公。

摩托车队（图片来自网络）▼

　　我有一个晨起煅炼的习惯，第二天早晨我沿着汕头的大街漫步。这时正值早高峰，只见宽阔的大街上黑压压的摩托车群飞驰而过，好像北京城市早高峰时长安街上的自行车群。摩托车代替了自行车，足以说明汕头人民的富裕程度超过了北方城市。会议休息时，有汕头的工作人员对我说：“刘处长，这里的进口服装很便宜，要不要我带你去看一看。”盛情难却，我们几个参会人员随同前往。一路走来，只见大街小巷几乎家家都卖服装。有好多家既没有门店，也无招牌，只是在家里腾出几间屋子，挂了一些服装样品，就开始批发零售。回到宾馆，我背地里询问了一下工作人员。这位工作人员很诚实，他说：“由于汕头离香港、澳门近，常常有走私船来。有些人购买走私服装、香烟等卖给汕头老百姓。由于偷税价格便宜，特别是走私旧的服装更加便宜，致使汕头的服装、香烟等生意日渐兴隆，吸引了全国各地的批发商来此进货。”他又得意地说：“不管合不合法，反正汕头大多数的老百姓富起来了”。

深圳大亚湾核电站（图片来自网络）▼

　　3天的会议结束了，我又来到广州，住在哈尔滨市政府驻广州办事处的宾馆里，准备返回哈尔滨。当天晚上11点多了，我正准备睡觉，办事处的司机小李上来找我。他说：“刘叔，出去同我们一起吃点夜宵。”小李是我机联?同事李远朴的儿子，所以称我为刘叔。我说：“都几点了，还吃夜宵？”他说：“刘叔，这里不是哈尔滨，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可热闹了，要到早晨2、3点钟呢。”我随同小李及办事处的一些人来到一个饭馆，只见坐无虚席，有的桌是一家老小，有的桌是南北客人，生意兴隆得很。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想既然我已经到了广州，何不到改革开放的前沿深圳看看。当时广州通往深圳的火车很多，立即购票乘最近的一班车来到深圳。深圳办事处主任是我的老朋友，他见了我亲切地说：“你这次来的巧，市委李根深书记刚刚退下来，现在由哈尔滨电站集团的董事长陪同来深圳考察，你就随同他们一起活动吧。”在深圳我随同根深书记考察了一些企业和建设工地，重点考察了大亚湾核电站。深圳热火朝天的建设工地，人们争分夺秒的工作热情，“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口号令我印象深刻。一天晚上，同哈尔滨市有合作关系的深圳赛格集团董事长在本公司食堂宴请根深书记一行。席间这位董事长唯恐根深书记不知道他们的盛情，他指着桌上的石斑鱼和龙虾说：“这两道菜是我们师傅的拿手菜，这位师傅是人民大会堂的厨师，退休后被我们聘来的，这桌子菜在外面饭店要1万多元呢。”我一听大吃一惊，菜品也就8种，我们5个每人吃了2000多元呀。

　　汕头、深圳一行，使我初窥南方改革开放的成果，深感哈尔滨无论是思想观念，还是实际行动的巨大差距。共产党解放的第一个大城市，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的后勤重要基地，改革开放前共和国的重要工业城市，将要被飞速发展的深圳等城市越落越远。

生命旅途之六十二

调研室副主任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9月23日 於哈尔滨

　　大约1992年元旦前后的一天，办公厅副局级助理巡视员崔景尧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到他办公室，说有事找我。崔景尧办公室就在隔壁，我放下手里的工作，立即来到他的办公室。景尧很客气地让我坐下，他笑吟吟地问我：“兴义，你对自己的工作有何打算？”我说：“我自己没有什么打算，只能等待组织安排。”他说：“看目前的情况办公厅一时半会不能提拔你，现在有一个岗位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我问：“什么岗位？”他说：“老市长宫本言的秘书已被提拔到外资局任副局长，宫市长虽已退休，但仍担任市委顾问，按规定还需要配一个秘书。我已向宫市长推荐了你，我同宫市长讲了，兴义能力很强，资历也够，在您这干两年后，一定要提拔为副局长安排出去，宫市长也答应了。”我听后对崔景尧说：“感谢崔主任对我的关怀，因事出突然容我回去考虑一下再答复您。”

作者同崔景尧副主任在一起 ▼

　　晚上回家我考虑很久，去宫市长处工作，我接的是陈秘书的班，由现职处长变为处级秘书，况且我的资历比陈秘书老，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继续在调研二处干，有些过去工作中我领导的人变成了我的领导，挨累难干的活还得冲在前面，提拔却遥遥无期。真是去也不甘，不去又沒奔头。后来我想，与其累死累活没前途的傻干，不如舍弃面子先轻轻松松歇两年。第二天上班，我就对崔景尧说：“崔主任我想好了，同意去宫市长处工作。”景尧说：“调动秀才班子的处长，办公厅做?了主，需要李嘉廷市长拍板才能放人，让宫市长亲自同李嘉廷说吧。”

1992年市人代会后李嘉廷市长同调研室撰写《政府工作报告》的成员合影 ▼

　　1992年春节过后，一年一度的市人民代表大会按期召开，李嘉廷和宫本言都参加了这次大会。人代会开幕后的第三天，我接到了陈秘书的电话。他说：“兴义，宫市长让我转告你，关于调你来他身边工作的事情，人代会期间他亲自同嘉廷市长谈了。嘉廷市长说你现在是办公厅工作骨干，实在离不开，让办公厅领导帮助宫市长另选他人。”陈秘书又说：“宫市长向嘉廷说，兴义先在我这干两年，然后做为副局长提拔出去。”李嘉廷市长说：“办公厅已经有考虑，准备最近就提拔兴义。”最后陈秘书说：“宫市长说既然嘉廷说最近就提拔你，他就不能耽误你的前途。宫市长让你安心好好工作，他再重新物色人选。”放下电话我叹了一口气，这次调动未实施就结束了。

　　既然调动无望，我又恢复了繁忙而紧张的工作状态。4月的一天，赵文彬秘书长打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我从四楼来到三楼文彬秘书长的办公室，他放下手里的工作，从嘴里取下香烟，高兴地说：“兴义，我得祝贺你，刚刚开完的市委常委会议上决定任命你为调研室副主任。”他又说：“原来打算过渡一段时间后，把你安排岀去。通过这段时间工作看，你还得留下来带一段新来的同志。因为办公厅没有空余的局级岗位，这次只能分两步走，先安排你做正处级的调研室副主任，享受副局级待遇，等有副局级职数后再做进一步的安排。”他强调说：“我知道宫市长要你去做秘书，李嘉廷市长是宫市长的老部下都驳了宫市长的面子。嘉廷市长还专门把我找去，让我帮助宫市长选秘书，可见对你多么器重。你可要好好工作，不能辜负嘉廷市长的期望啊。”

　　我从文彬秘书长办公室回来，心中既高兴又有些遗憾。高兴的是，我的工作能力和业绩终于得到办公厅领导，特别是秘书长和市长的认可，终于还给我一个公道。遗憾的是由于缺乏相应职务的岗位，安排没有一次到位，只能走小步了。

1992年的赵文彬秘书长 ▼

　　4月中旬，市政府的任命下达了，我成为市政府调研室领导班子的成员。经班子研究，孙志忠主任主管全面工作，分管市政府周报，冯德强副主任分管调研一处，魏昆侖副主任分管调研三处，我分管调研二处。

作者任调研室副主任后的工作照 ▼

　　市直机关实行的是官本位，我虽然不是副局级干部，但规定可以享受副局级待遇。不久，办公厅为我家公费安装了电话，去有关单位办事、开会、早晚上下班也有了小车接送，吃饭也由一、二楼机关大食堂转移到了三楼局以上干部的小灶。我从中层干部变成领导班子成员，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职务升迁带来的变化。

生命旅途之六十三

听懂了领导的话中话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9月24日 於北京

　　1992年6月初，这天是星期六的下午，我刚要离开办公室，电话铃声响了。电话是秘书长赵文彬打来的，他说：“明天李嘉廷市长要视察玉泉狩猎场。你要作为陪同人员参加视察。”第二天早晨6点多钟我们就岀发了，上了面包车一看，陪同人员很少，只有秘书长赵文彬，调研室主任孙志忠、副主任魏昆侖和我，以及市长秘书谷山峰几个人。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了阿城市松峰山脚下的玉泉狩猎场。狩猎场是哈尔滨市旅游局的下属单位，饲养了一些鹿、野鸡、兔子等动物供游客狩猎需要。在场长的亲自陪同下，我们参观了养鹿场，亲眼目睹了割鹿角、取鹿血的全过程。我们一行人还手提猎枪，追逐着人工饲养的山鸡、兔子，兴致勃勃地当了一回猎人。当一行人手持猎物下山时，李嘉廷市长神采奕奕，精神焕发，陪同人员个个兴高采烈。

狩猎归来 ▼

　　李嘉廷是彝族人，出生于云南省石屏县一个边远的山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华大学，成为那个县建国以来乃至以后唯一一个考入清华的大学生。毕业后分配到一个大型军工企业哈尔滨建成厂。他在工厂党委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被黑龙江省经委领导赏识，调入省经委任办公室副主任、主任，在全国干部知识化、年轻化的浪潮中被任命为省经委副主任，并作为后备干部赴中央党校学习。宫本言任黑龙江省委常委兼省经委主任时，非常看好李嘉廷。他到哈尔滨任市长后，向省委领导力荐李嘉廷为哈尔滨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李嘉廷提前离开中央党校，来哈尔滨市任职。李嘉廷任常务副市长时年仅41岁，而当时其他的副市长都是50岁以上的老资格。宫本言的工作作风是自己集中精力抓大事，其他市政府具体事务均委托李嘉廷处理。初期有些人不买李嘉廷的帐，甚至有的干部想要看笑话。李嘉廷虽然年轻，但是头脑聪明，思维慎密，有着超过常人的洞察力和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上任不久就雷厉风行地处理了几个棘手事情，令哈尔滨市政府的干部刮目相看。李嘉廷这一干就是6个年头，成为宫本言，张德邻市长的得力助手。1991年3月张德邻调机械部任副部长后，李嘉廷接任哈尔滨巿市长。

1992年6月初狩猎时的李嘉廷 ▼

李嘉廷在哈尔滨市九届人大二十七次常委会议上被任命为代理市长后，做了供职发言，初稿由作者撰写 ▼

　　中午狩猎场设宴招待我们，市财政局陪同省财政厅的客人也和我们同桌。为了陪好省财政厅的客人，李嘉廷市长喝了不少酒。因为是便宴，坐得比较随便，我就坐在了嘉廷市长的旁边。酒兴正浓时，嘉廷市长忽然问我：“你怎么很少说话，是不是不高兴？”我立刻回答：“没有啊。”嘉廷市长接着说：“经我了解，你的工作能力很强，人品也很好，这次因为办公厅没有空置的副局级岗位，只能先安排你任调研室副主任，一有机会组织会优先安排你。”

多年以后担任云南省省长的李嘉廷 ▼

　　午休后，狩猎场又安排我们去靶场打靶，我因为近视看不清靶，10发子弹没有1发中靶。

　　下午4点多钟，我们返回哈尔滨。返程车上李嘉廷市长十分兴奋，谈兴也很浓。天南地北地扯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对孙志忠和魏昆侖说：“你们都是我兼任市计委主任时调到办公厅的，兴义是个老实人，你们不要欺负他。”接着他又说：“云南省委书记普朝柱邀请我10月份访问云南，志忠你就不要去了，我带兴义去。”

参加狩猎的调研室成员同李嘉廷市长合影 ▼

　　一天在人生的长河中转瞬即逝，但是这一天在我的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生命旅途之六十四

南方考察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9月25日 於北京

　　1992年8月的一天，赵文彬秘书长通知我：“市委、市政府决定组成考察团，赴广东等南方先进地区学习考察当地发展经济的先进经验，市政府调整研室由你参加，主要任务是考察结束后同市委办公厅、市委政研室的有关人员共同撰写考察报告。”

　　这个考察团规格高，阵容庞大。团长由省委副书记，哈尔滨市委书记田凤山担任，副团长是市委常委、市政府常务副市长朱胜文，秘书长由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方存忠担任，市政府20多个部门的一把手为考察团成员，全团共计31人。临近出发前，文彬秘书长特意把我找到办公室，他嘱咐我说：“朱胜文副市长刚做完眼睛视网膜修补手术，这次一方面是考察，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他休养一下，他的秘书不能随行，在生活等方面你要多照顾一下。”

原哈尔滨市老市委书记任仲夷夫妇同代表团全体合影 ▼

　　这次考察范围是广东、广西，重点是考察广东的经济特区。8月10日考察团飞赴广州，受到了热情欢迎和接待。第二天上午广州市委副书记向我们介绍了广州市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的情况，在列举广州经济发展的实例时，他说当地有一句顺口溜是“万元户贫困户，10万元刚起步，百万元才算富”。话音一落，整个考察团的成员都被广州人致富之迅速感到震惊，连市委书记田凤山都喃喃自语说：“我算什么户呢？”晚上原广东省委书记、哈尔滨市文革前的老市委书记任仲夷携夫人接见了代表团全体成员。在广东考察团考察了广州市正在开发的南沙区，正在建设的珠海市西区深水港和全面开发建设的深圳市。所到之处一片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投资之巨，规模之大，建设速度之快都是我们没有见过的。对比之下，深感哈尔滨市经济发展远远落后了，危机感充斥在考察团每个成员心中。

考察团考察开发区 ▼

　　8月12日我们在深圳考察时正值深圳发行股权认购证，当时深圳规定1个身份证可以购买10个股权认购证，全国各地的身份证雪片似地邮往深圳，邮递员忙得吃饭都打冲锋。南方相邻城市蜂拥而至的认购大军使通往深圳的飞机、铁路、公路、水运全部人满为患。在骄阳似火的酷暑天气里，百万人两天两夜排队购买股权证，这一幕幕场景使我们初步领略了股市的魅力，也领略了人们渴望急速致富的热情。这次考察我同哈尔滨日报社的王记者住在一个房间，12日早晨他早早的把我喊起来，让我陪同他采访一下购买股权证的新闻。我陪他来到考察团住地附近的一个认购点，只见人流排出了好几里地，人群中年轻的、年老的，大姑娘、老伯伯，西装革履的、民工打扮的，都紧紧地排列在一起。王记者找了一个老伯伯问：“您老这么大岁数，这么热的天，挨累遭罪地排队买这个认购证值得吗？”老伯伯说：“一看你就是北方人，不懂啊。一个认购证可以买100股股票，10个认购证1000股，股票上市后可以增值几十倍，甚至上百倍，一下子就可以翻身致富了，你说值不值？”我们正说着，人群忽然骚动起来，只见大家都站了起来，不管大姑娘、老头子，还是老大妈、小伙子排在前后的都互相抱在一起，生怕别人夹塞进来。我一看表，刚刚7点半钟，离8点钟开门卖证还早呢。

购买股权证的人们（图片来自网络）▼

　　12日下午我们离开深圳赴珠海考察，晚上就听到深圳发生骚乱的消息。由于部分排队者没有买到股权证，认为是内部人员走后门导致的，引起了冲突。警察赶来维持秩序时，在一些人的煽动下有人推翻并焚烧了部分警车，这就是当时震惊全国乃至世界的深圳“ 8.12”事件。为了平息这次事件，正在南方某城市开会的副总理朱熔基连夜赶赴深圳，研究解决方案。最后决定一方面加强警力，一方面加印了500万张股权证投放市场，远道而来的购买者如愿以偿，事件也迅速平息。

考察团游览漓江时作者同田凤山合影 ▼

作者同朱胜文合影 ▼

　　在广西我们重点考察了南宁、桂林、北海3个城市以及睦南关的中越边贸市场。北海市当时正值第一个房地产开发热潮，哈尔滨客人成了市里招商引资的重点对象。两天的行程被安排的满满的，合作项目也签了不少。不久哈尔滨市政府就在北海设立了办事处，并取得了一片土地的开发权。

作者在凭祥同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方存忠合影 ▼

作者在睦南关留影 ▼

考察团在北海银滩游泳 ▼

　　半个月的考察结束了，考察团全体成员确确实实受到了深刻的启发和教育，看清了加快发展哈尔滨市经济发展的道路。大家的思想观念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些囿于“姓社”、“姓资”的顾虑，不敢想、不敢做的事，也可以去想，并且准备实践了。

生命旅途之六十五

愚蠢的谈话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9月26日 於北京

　　1992年11月，哈尔滨市长又发生了变化。李嘉廷被任命为黑龙江省省长助理，调省政府工作。齐齐哈尔市长索长有任中共哈尔滨市委副书记、哈尔滨市副市长，主持市政府全面工作，准备接任哈尔滨市长。

　　索长有是从基层一路干上来的，资历很老。他曾任共青团黑龙江省委书记，并曾在省直机关多个部门工作。1986年省委准备任命他为隹木斯市市长，并且来到佳木斯主持市政府全面工作。没想到换届选举的人代会上，一位当地老资格的副市长却高票当选，致使其铩羽佳木斯。在回省城任粮食厅厅长不久，省委又任命他为齐齐哈尔市市长。

索长有市长 ▼

　　这年12月下旬，哈尔滨市专门为选举新市长召开的市九届人大第37次常委会议即将举行。调研室孙志忠主任责成我带领谢茂盛副处长为索长有准备在人大常委会上的发言。这种发言稿虽然篇幅短小，但内容要精，要体现不同领导的特点；既要表达他们的真实想法，又要获得人大常委的拥护和支持，起草难度很大。索长有多次找我们起草人谈话，交待他想表达的观点和内容。初稿完成后，他又多次同我们共同修改，重视程度出乎我们的意料。

索长有在哈尔滨市人大九届37次常委会议上的任职发言，初稿由作者主笔撰写 ▼

　　人大常委会刚刚闭幕，参加会议的市政府秘书长赵文彬就给调研室打来电话。文彬秘书长说：“人大常委会开得很顺利，索长有的发言很受人大常委的欣赏，他以全票当选代市长，这在哈尔滨市的历史上是少有的。”他又说：“索市长很高兴，晚上要在51号会议室宴请大家。”

　　51号会议室是市政府办公厅下属的一个科级单位，主要用来召开市政府一些较大型的会议，由于地处买卖街51号，因此大家都称它为51号会议室。20世纪80年代市政府办公厅的秀才班子在撰写《政府工作报告》等大型文稿时，为了赶进度常常在友谊宫集中食宿，费用很大。为了减少费用支出，市政府办公厅对51号会议室进行了改造，增设了歺厅、客房，这以后秀才班子写材料时就主要在51号会议室进行了。

　　晚上6点，索长有准时来到了5 1号会议室歺厅。参加这次宴请的范围很小，有索长有市长，赵文彬秘书长，调研室主任孙志忠及我们3位副主任。宴会中索市长兴致勃勃，谈笑风生。他说：“没开会前我非常紧张，佳木斯选举事件对我打击太大了。哈尔滨是省会城市、全国特大城市，我来任职前有人提醒我说哈尔滨人排外，没想到对我这幺支持。”接着他又敞开心扉，说了许多内心的真实想法。看到索市长这么高兴，这么没有架子，大家也活跃起来，纷纷向索市长提出一些改进市政府工作，发展哈尔滨经济的建议。

　　宴会即将结束了，在酒精的作用下，调研室主任孙志忠对索市长说：“我有一个要求想提给您，不知道行不行？”索市长说：“好哇，什么要求都可以说。”孙志忠说：“这几年为张德邻市长、李嘉廷市长服务太累了，身体有些挺?住了，请索市长考虑在可能的情况下安排到别的部门工作。”索市长听完后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挨个向我们看过来说：“你们也有同样的想法吗？”我们看出了索市长的不高兴，但是又都想尽快离开这个累人的岗位，就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也有这样的要求。索长有市长的脸拉得更长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吧，我知道大家的想法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索长有市长脚步沉重地走了，大家坐在那里很长时间鸦雀无声，潜意识里都觉得这是一次愚蠢的谈话。

生命旅途之六十六

第一桶金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9月27日 於北京

　　1967年10月参加工作后，我一直依靠工资维持生存，养家糊口。由于文革动荡，国民经济一直处于崩溃边缘，长时间未给职工涨工资，致使多年来我一直是低工资。1977年粉碎“四人帮”后，才涨了一级工资，每月挣45.2元。1984年离开工厂到机关工作后，工资也不高。当时既要抚养一双儿女，又要每月给我的父母10元钱赡养费，尽管精打细算，不敢浪费一分钱，日子也过得紧紧巴巴。有时候甚至到了寅吃卯粮，举债度日的地步。

　　改革开放初期，许多人下海经商发了家，也有人养君子兰致了富，这些也曾使我心旌动摇。1985年我也下狠心投了一点本钱，想靠君子兰挣点钱补贴家用。随着君子兰热迅速退烧，我也发财梦断。1991年国务院办公厅组织省会城市秘书长在广东汕头特区开会，我代表赵文彬秘书长去参加会议。会议结束后，我顺路去了一趟深圳考察。深圳全民炒股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各种报纸、书刊中报导的一些人因为买卖股票而短期暴富的事例更是令我震惊，从此我对有关股票的知识和信息开始留意起来。

　　大约1992年3、4月份的一天，我当时任调研二处处长，主管领导王耀邦让我到他的办公室来。我一进屋，他就说：“兴义，哈尔滨医药集团正在发行股票，年息百分之十几，利息挺高。医药集团职工购买积极性不高，在本集团内融资计划很难完成，因此向社会发行一部份。我觉得哈药股票值得买，你同二处的同志们说一说，大家谁想买就把钱统一收上来，我可以帮助买回来。”回到处里我把王主任的意见向大家做了传达，并结合深圳见闻表达了应该购买的导向性意见。回到家里我向妻子谈了想购买哈药股票的意见，她虽对股票知识一无所知，却坚决表示支持。当时家里有2500元，是给孩子上大学准备的学费和生活费，于是决定用来买哈药股票。有了发财的机会不能独享，我的兄弟姐妹，妻子的弟妹和母亲都分别进行了通知。我的家族中大哥的经济条件最好，但因为正在装修房子用钱没有买，五弟、六弟没闲钱，妹妹认为买股票不如买国债也没有买，只有四弟买了一些。第二年3月哈药即将上市的消息传开，黑市上哈药股票涨到每股3.5元，大哥和三弟各买了350股。妻子的亲属中，当时她妹妹有6000多元的存款，但是说要用来开饭店不能动，只有岳母和小弟分别买了1000股和1500股。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股票大厅（图片来自网络）▼

　　1992年8月下旬的一天，市委书记田凤山带领的南方考察团结束了考察，召开最后一次全团会议。会议结束后，团主要领导刚走，参加考察的医药集团副总经理张辉煌告诉大家：“哈药集团决定给考察团全体成员每人3000股哈药股票额度，回哈尔滨后可去哈药集团财务部购买。”这样我又购买了3000股哈药股票。

哈药股票帐户卡 ▼

　　1993年6月29日，经过大量工作，哈药股票在上海交易所挂牌上市。根据证监会的有关规定，1992年发行的哈药股票属于历史遗留问题，所发行的6000万股可以全部上市交易。由于市政府好多干部购买了哈药股票，市委、市政府特意发了通知，当天不允许机关干部去证券交易所。市政府办公厅为了防止干部违规去交易所，特意安排全体职工去烈士纪念馆参观。

上海证券交易所股票挂牌上市仪式（图片来自网络）▼

　　当时哈尔滨市证券网点少，哈药股民多，6月29日哈药上市这天，烈日炎炎下每个证券营业部都排起了长队，由公安干警维持秩序，股民分批入场交易。自己不能入场，岂不错失了第一次赚大钱的机会，我就委托夜大同学、好友刘鹏代我进行交易。我们约好，无论股价高低都要给我卖掉1000股，以便用来还欠款和改善生活。参观过程中，我一直心不在焉，焦急地等待消息。中午吃完饭，我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刘鹏的电话。他兴冲冲地告诉我：“哈药一开盘就17元多，最高冲到每股23.98元，上午11点左右，股价回落到20元时我给你卖了1000股。”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证劵交易实况（图片来自网络）▼

　　我仔细一算，去除交易费用，每股收益20元左右，可净收入2万多元。2万元在20世纪90年代的哈尔滨市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足可以使我的家庭生活从为生存而挣扎的普通水平上升到一个吃穿不愁的新台阶。我終于淘到了第一桶金，我家的经济从此发生了转折性变化。

生命旅途之六十七

代人受过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9月28日 於北京

　　1993年7月中旬，市政府办公厅人事处安排我去北戴河疗养。在繁忙的工作中能有机会休息一下，我很高兴。初来北戴河，阳光、沙滩，波浪翻滚的大海令我心旷神怡，我整日泡在海边，身体晒黑了，也更强壮了。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我又回到了哈尔滨。

北戴河海滨浴场（图片来自网络）▼

　　晚上到家刚吃完晚饭，孙志忠主任就打来电话。他说：“兴义，真是不好意思，刚刚回来就催你上班。现在有个急活，你务必来救救火。”第二天早晨我来到单位，志忠主任交待说：“共青团哈尔滨市委要召开换届全会，索长有市长在市委常委会议上自告奋勇要给出席会议的团代表做全市经济形势报告。索市长对这个报告很重视，20天前就布置下来了，我安排A主任负责牵头组织起草。前几天A主任去市委党校学习去了，我让B主任接过来，不巧的是B主任突然生病了。今天晚上索市长要对稿，只得辛苦你了。”

　　回到办公室我把起草初稿的几个同志找来，要来他们的文稿准备审改。看完初稿后我大吃一惊，这些文稿基本不能用，晚上索市长就要对稿，怎么办？经过紧张的思索，我决定以当年市人代会的《政府工作报告》有关经济方面的内容为骨架，适当添加一些新鲜的数据和实例，形成经济形势报告。我把几个起草初稿的同志找来，要求他们按照新的提纲撰写初稿，写完后马上送我审改，然后交打字室打字。我们采取流水作业法，经过一个下午的紧张工作，终于拿出了一个送审稿。

共青团哈尔滨代表大会会场（图片来自网络）▼

　　晚上下班后索市长在办公室同我们对稿，参加的有调研室主任孙志忠、我和几个起草人员。我刚把稿子念完，索市长就沉着脸说：“这不是人代会报告的内容吗？这个文稿我交待你们起草至今已经20多天，你们就用这样的稿件糊弄我，太不像话了。我告诉你们，我也当过办公室主任，你们这套一对付、二拖、三临时逼宫等伎俩，我都对领导使过，瞒不过我。实话告诉你们，从我来哈尔滨工作，你们写的文稿没有一篇使我满意。今天晚上不管加班到几点，都要把稿子给我拿岀来。孙志忠你要亲自上手，明天晚上给我送家里去。”

　　回到办公室我拿出了大家原来起草的初稿给志忠主任看，我说：“ 20多天拿出这样的初稿，改都没法改。我刚回来救火，却成了替罪羊。”志忠主任安慰我说：“这个稿件责任不在你，过后我向索市长给你解释一下。”经过连夜研究，我们仍以原提纲为骨架，充实了较多的鲜活内容，终于在第二天下班前又完成了第二稿。

当年的市政府调研室主任孙志忠 ▼

　　看到索市长发了大脾气，赵文彬秘书长亲自带着孙志忠和我晩上去索市长家送稿。索市长看完稿件后说：“看来你们不是能力问题，是态度问题。听说街头巷尾有个顺口溜，走了两个念书的，来了两个放猪的（暗指前任市长、市委书记学历高，后位市长、书记学历低），看来你们这些人不愿意侍候我这个没文化的市长啊。”赵文彬和孙志忠连忙做检讨，却没有为我辩解一句。

　　从索市长家出来，我埋怨孙志忠为什么不向索市长解释清楚，他赶紧说以后没人在场我单独向索市长解释。实际上孙志忠怕索市长知道事情真相后对调研室其他领导印像不好，一直没有向索市长解释。当时我考虑像我这样级别的干部自己找市长不合适，也没有亲自把事情的原委告诉索市长。

1992年冬季工作中的作者 ▼

　　这件事对我影响极大，从此索市长对我留下了糟糕的印像。几年后我已调离调研室，一位经常接触索市长的领导亲口对我说：“我觉得你的能力一直很强，索市长却说兴义人很老实厚道，就是能力弱，也不知道索市长的这种印像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心知肚明，只能咬牙把苦水默默地咽在肚子里，内心里我深深地感受到这个教训太惨痛了。

生命旅途之六十八

煎 熬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9月28日中秋於北京

　　股市实际是国家开办的公开的大赌场，这里既有短期暴富的神话，也不乏迅速破产的实例。初入股市，虽然对如何炒股不甚了了，但脑子里却充满了短期内赚大钱的欲望。当时恰逢国家在经济上进行治理整顿，股市也一路走低。我本应及时将剩余哈药股票卖出变现，但是却一直幻想股票重新走高，始终把股票握在手里。

哈药股票一路走低（图片来自网络）▼

　　哈荮上市后，1993年9月份按照10股配3股的比例进行了一次配股。我以每股16元多的价格又卖出了1000股，收益的资金用于配股。为了了解股市行情，我购买了股票行情接收机，工作中有闲暇时间就听一听。经过精心计算，哈药配股后股价只要达到13元钱就相当于配股前的24元了。我把这个价格定为卖出目标，不达目标不出手。

哈药股票短期反弹（图片来自网络）▼

　　经过1个多月的等待，机会终于来了。11月份的一天，我大哥的儿子，我的大侄儿因为同女朋友吵架，女朋友要分手。为了挽救这段爱情，他睹咒发誓并砍了一只手指。这天他来哈尔滨看病，原定由我妻子陪他去医院，但我怕万一截肢他做不了主，就亲自陪他去了。看完病我刚回到处里，处里的主任科员邹国华就告诉我：“哈药已经涨到每股13元多，大家都卖了，上午到处都找不到你。”下午一开盘我就去营业部卖股票，我先来到了友谊路上的一个股票大厅，卖股票的人太多，根本排不上号。正在焦急中，听说中山路的银河证券营业部人少，我立刻赶到那里，好不容易排到柜台前，交易员却说只有账户本人到场才能买卖，这样当天就卖不成了。原来购买股票前我们汲取了深圳公务员不允许买卖股票的经验，开户时用的亲属的名字。那天我要卖的是岳母账户的股票，当时已经下午2点半钟了，3点就要闭市，岳母远在哈西居住哪里赶得过来。

　　第二天早晨股市开盘我就来到证券营业部，哈药股票价格却开在13元以下。我想股价还会涨起来，以后涨起来再卖吧。没有想到这次犯了一个终生后悔的错误，股市不再回头，开始一路走低。

股民们密切关注股市行情（图片来自网络）▼

　　直到这时我才对股市是经济的晴雨表这句话有了深刻的理解，暗暗责备自己，在国家经济处于治理整顿的大环境下怎能幻想股市会上行。我的心理受到极大的煎熬，工作中稍有闲暇，心思就会转到股票上去，就会责怪自己为什么高价位时没有卖掉哈药股票呢？由于工作和家务繁重，我的睡眠一直很好，但12月以来，随着股市天天阴跌不止，每天夜里3点多钟我就会早早醒来。刚刚醒来，我的思绪马上就会想到哈药股票，一会儿埋怨自己10多元钱没卖，一会儿想到高价不卖低价卖，怎么向亲属交待呢。

股市来到秋天，股价如落叶（图片来自网络）▼

　　哈药股票成了我心中的魔鬼，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我的心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

生命旅途之六十九

壮士断腕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9月30日 於北京

　　1994年元旦过后，中国股市仍然没有回头的迹象，每天阴跌不止，我账户里的哈药股票也在不断缩水。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股票大厅炒股实况（图片来自网络）▼

　　股市每天的动荡都会牵动我脆弱的神经，虽说相比每股1元的成本，哈药股票仍然处于盈利状态，但我精神上的压力之大已经难以承受。经过仔细研究分析，我认为短期内还是向下的趋势，决定把哈药股票全部清仓卖出。当时账户中属于我的哈药股票不多了，主要是亲属的，他们因为股票数额较少一直没卖。我打电话征求当时数量最多的四弟的意见，四弟同意卖，四弟妹却想保留一部分股票。我觉得只要账户中还有少量哈药股票，我精神上的压力就?会消除，因此下决心全部卖出。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股票接收机（图片来自网络）▼

　　因为办公厅的工作特别繁忙，我没有时间到股市去，就把股票委托给朋友刘大哥帮助买卖。刘大哥因为股票市值近百万，在经纬街原儿童电影院证券营业部的大户室里炒股，买卖比较方便。

　　3月4日上午开盘后，股市小幅上涨，哈药股票也有小幅上升，我决定趁此机会卖掉哈药股票。我给刘大哥打电话，要求他立刻卖掉我账户里的全部哈药股票。将近11点钟时，我打电话问刘大哥交易是否成功，刘大哥却说还没有卖。放下电话我很生气，我的股票为什么不按我的意见办呢，我决定亲自去证券营业部督办。证券营业部离我的办公室不远，哈尔滨的早春仍很寒冷，10分钟的路程我却走出一身汗。来到大户室，刘大哥深感意外，他让我看哈药股票走势图，劝我说：“看样子下午还能涨，卖了可惜了。”我截住他的话头，告诉他：“不管下午是否涨落，马上全部卖掉。”刘大哥看我态度这么坚决，立即让交易员填单卖出。时隔30年，我翻开账目，上面清晰地记录：卖出价每股6. 93元，去除交易费用每股净收入6.88元。

　　压在我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去掉了，尽管账户中还有一些我在二级市场中买的广州珠江等股票，而且它们也跌得相当惨，我的精神却得到了解放。我不再听股票接收机，也不再关注有关股市的新闻。渐渐地我的心情舒畅了，睡眠也回到了正常状态，我闯过了炒股的心理关。

　　我卖掉哈药股票后，股市继续阴跌不止，到了6月份哈药每股价格已经跌到2元以下。有一天上班路上遇到了刘大哥，他说：“我买的5万股哈药股票，只在配股前卖掉一部分，所得资金用于配股，其余1股都没有卖，少赚了不少钱，现在老婆孩子都埋怨我。”他又说：“那天你卖股票时态度坚决，真有壮士断腕的魄力。现在回想起来，你的决策太对了。”

生命旅途之七十

患 病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10月1日国庆节 於北京

　　1993年下半年，调研室领导班子同索市长第一次谈话的负效应逐渐显现出来。先是索市长在多种场合表达了对调研室工作的不满，后来他又委托有关领导和市政府办公厅有关处室负责人在全市范围内物色能写材料的秀才人选。

　　这些消息不断传入调研室，搞得大家人心浮动。不少人觉得既然市长想要换人，怎么干他也不会满意，索性就对付、糊弄吧。科处级干部工作不认真，受罪挨累的就是主任、副主任了。有时候文稿写作任务提前10天、20天布置下去了，可是分担任务的科处长却迟迟不去搜集资料、研究提纲，交稿时间到了，才匆匆忙忙对付上来。主管主任拿到这样的稿件，想要大改大动时间不允许了，小改小动一定是一个低质量的文稿，拿这样的文稿去见市长就只能挨批评了。

　　孙主任人品很好，综合文字能力很强，责任心和事业心也很强，但组织领导能力弱，特别不善于带班子、带队伍。由于赏罚不明，能干的，多干活费力不讨好；耍奸偷懒的，少干活还少挨批评，致使调研室分崩离析，成了一盘散沙。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心情十分忧郁，上班成了沉重的负担。

　　1994年元旦过后，一年一度的《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工作又开始了。一天中午在51号会议室宿舍休息时，我躺在床上看文件，不小心文件掉在了地上。我翻转身子去取，肩膀一阵剧烈地疼痛，文件也没有拣起来。晚上睡觉疼得不能翻身，一夜未合眼。第二天去市第一医院检查，大夫说是肩周炎急性发作，让我每天去理疗、按摩。工作任务这么重，哪里有时间天天去治疗啊，我只能带病坚持工作。

　　经过紧张的工作，《政府工作报告》送审稿获得了索市长的认可，市政府常务会议也原则通过了，接着就是请人大、政协和有关部门提出修改意见。度过了最紧张的阶段，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星期天放假，写作组成员都回家休息。星期一早晨我起来给孩子做早饭，突然一阵天晕地转，站都站不住了。我赶紧躺了下来，才略微好了一些。上班后我要车去市第一医院检查，医生说是严重的脑供血不足，很可能是颈椎引起的，只能吃药和静养。工作27年我基本没有歇过病假，这次只能在家养病了。

　　由于妻子的身体病弱，不能早起做饭，早晨我勉强支撑起来做好早饭。孩子、妻子吃完饭上学、上班后，我吃完饭简单收拾一下，一头就扎在床上。因为一站起来走动头晕的厉害，只有躺着舒服，午饭后我也立即躺在床上。这样除了吃饭、上厕所偶尔活动一下，我基本上整天躺在床上。一晃20多天过去了，病非但没有好转，身体反而一天天衰弱下去。3月下旬，办公厅领导和人事处的同志来家里慰问我，他们建议我少在床上躺着，尽量挺着去室外活动活动。我听从了他们的建议，早晨9点多钟挣扎着下楼去松花江畔的斯大林公园散步。早春时节，江面冰层还未融化，江边春风仍然刺骨，我漫步在人迹稀少的斯大林公园，初尝病人的生活，深感健康的宝贵。

初春的松花江畔（图片来自网络）▼

　　我一边吃药，一边用频谱仪等仪器进行理疗，加之每天坚持散步半天，病情渐渐地好转了。5月中旬，虽然有时仍有头晕，但已经基本上可以正常活动了。

丁香花开（图片来自网络）▼

　　我回到了单位，我正常上班了。我走在上班路上，春风清拂过脸颊，闻着刚刚绽放的丁香的芳香，健康地生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