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旅途三十一

自己动手筑新窼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8月18日 於哈尔滨

　　1977年春天，机联厂又筹集资金建设一栋职工住宅。由于房少，想要房的职工多，工厂分房委员会制定了极为苛刻的分房标准。我由于独身一人在哈尔滨市工作，加之晚婚等其他条件，在激烈地竞争中如愿分到了一套新房。这套新房位于机联厂厂区后边，靠近哈西大街一侧。房子使用面积只有20平方米，是一屋一厨的红砖结构的平房。

同这栋房子结构相似的红砖平房（图片来自网络）▼

　　10月初新房交付后，为了美化和最大限度地发挥这个小房的潜能，我们立即开始了改造和装修。首先我们改造了厨房，10平方米的厨房又间隔出一个6平方米的小卧室，剩余4平方米做厨房。这样改动的好处是：又增加了一个卧室，可供新增人口或来串门的亲属居住；另外，小卧室冬天暖和。接着，我们又在小卧室搭了火炕。肖百荣病愈上班后已经不适合干车工了，经过努力，调到三车间担任统计员。三车间是铆焊车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早早地就让车间的老师傅为我们准备了搭火炕用的钢板。10月中旬一个星期天，三车间王主任、张副主任都来帮忙搭火炕。这个火炕不同于老式火炕，它下面用砖垒好支柱，然后将整块钢板铺上，在钢板上铺上泥浆，泥浆上搭好烟道，然后再在上面铺上砖，抹好炕面。它就像是一个躺下来的火墙，两边都能散热，特别是钢板导热快，稍微烧一点火，小屋就热起来了。

60多岁的父亲帮我改造新房 ▼

　　父亲听说我们分了新房，十分高兴。已经60多岁的老人特意带着瓦匠工具来到新房，他重新砌了炉灶，把窗户膀和门膀全部凿开，塞满防寒毡后又重新抹好；他还对屋内墙面凸凹不平处精心进行了处理，才拖着疲惫的身体高高兴兴地走了。房屋经过父亲改造后保暖性大大增强，邻居赵密忱科长家没有改造，冬天比我家低4、5度。

　　11月初，哈尔滨的冬季已经来临。我们利用一个休息日，在靳中华、韩治国等同学、朋友和肖百荣弟弟、妹妹等亲属的帮助下，搬进了盼望已久的新家。飘泊的生活结束了，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住所，有了一个温暖的小窝。

1977年的作者 ▼

　　因为急于搬家，我们的新房只是进行了简单的装修，还远未达到理想的程度。1978年春天，更浩大的工程开始了。盖门斗、盖仓房、铺设水泥庭院、挖砌菜窖，四大工程都要在年内竣工，工程量大，任务繁重。砖、水泥、木材是主要材料，都靠买，买不起，只有自力更生想办法。工厂有个报废的退火炉，动员职工去拆，拆下来的砖贱价处理给职工。下班后我和肖百荣就去拆炉，一干到半夜。尽管带着线手套，两个手的手指也都磨破了。砖的数量不够，就从工厂拉来废弃的炉灰、电石碴，按比例兑上黄土，划用模具自制“三合一”砖。4月初天气刚开始转暖，每天早晨不到4点钟我就早早起来，把三种材料按比例和好，倒在模具里捣实，脱模后一块块地晾干。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我制作了几百块“三合一”砖，砖的问题终于解决了。木材不花钱或少花钱实在搞不到，我就托人去哈西木材二营买了2立方米硬杂木。水泥用量也不少，我们就买一部份，向基建科的工人师傅要一部份。

同泡沫砖外型类似的“三合一”砖（图片来自网络）▼

　　材料备齐后，利用一个休息天，早晨早早就开工了。没找专业的瓦匠，都是朋友、亲属、左邻右舍来帮忙。二车间老工人赵师傅、邻居基建科田师傅等瓦工技术好的砌墙时把角，其他瓦工技术一般的砌墙中间，不会瓦工技术的就干和灰、送料等力气活，一直干到天黑才把门斗和仓房砌好。晚上做了十几个菜，劳累了一天的大家兴高采烈地喝酒庆祝。

类似的住房和小巷（图片来自网络）▼

　　经过大半年的努力，四大工程全部竣工。我们有了一个虽然面积不大，却功能齐全，舒适、完善的家。

生命旅途之三十二

坚持不懈终入党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8月20日於哈尔滨

　　在上世纪60、70年代，中国共产党在人民中享有崇高的威信，每个追求上进、追求实现自我价值的中国人、特别是青年人都渴望加入共产党。文革初期，各级党组织瘫痪了，除了军队，其他单位都停止了发展党员。1969年中国共产党第九次代表大会后，各地，各单位逐渐恢复了党的组织生活，也开始少量地发展党员。

上世纪70年代在宣传科工作的作者 ▼

　　1970年10月回到二车间工作时，车间已经恢复了党支部。1971年我经过慎重考虑，郑重地向党支部提出了入党申请。过了不长时间，我就被发展为党的积极分子，开始接受党员的基本知识培训。1973年上半年到宣传科工作前，我已被列为车间重点党的积极分子，准备在下一个年度发展。我到科室工作后，有关培养、考核材料转到了机关党支部，但是却要重新考察，在积极分子队伍中重新排队了。机关老资格的积极分子多，论资排辈我排在后边；机关党员多，同车间相比不是发展党员的重点部门，我入党的愿望短期内难以实现了。 1975年，原来在二车间排队在我后边张立辉入了党，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我入党还存在一个重大障碍，是机关党支部必须逾越的。随着文革运动的结束，一批老干部被摘掉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帽子，恢复了工作。我厂原党委书记王泽林不仅平了反，而且当上了厂革委会主任。由于我搞过王泽林的专案，因此王泽林能否谅解并同意发展我入党就成了关键。当时工厂抽调人员对前几年清队、审干包括一些专案的情况进行了复查，了解到我在搞王泽林专案时还是实事求是的，对平反王泽林剪毛主席照片的冤案发挥了重要作用。审查人员把我的有关情况向王泽林做了汇报，王泽林对我的看法有了根本性的改变，我入党也有出现了转机。

　　1977年6月初，我正在科里写材料，王泽林推门进了屋。他问了我最近的工作情况后，亲切地告诉我：“你近几年进步很大，工作成绩突出，各方面表现不错，机关党支部已经上报组织科，7. 1发展你入党。”我很高兴，焦急地等待填写入党申请书。6月末的一天，机关党支部许书记找我谈话，他说：“你各方面表现都不错，本应这批发展你入党，但有的老同志已是十几年的积极分子了，这次机会让给他吧。”一瓢凉水浇灭了我希望的火焰，怎么回事呢？后来有人告诉我，保卫科宋科长找王泽林打了小报告，说需要对我在清队和搞专案的表现做深入的了解，这样我的入党问题又搁置下来了。宋科长是个品质恶劣的人，他文革期间下放劳动在二车间小型组工作，和我在一个小组。他在班组中拉帮结派整班组长老工人董师傅，我们几个同学看不惯，支持了班组长并曾经讽刺过他，他便怀恨在心。我的妻子肖百荣学徒时，他是师傅，师徒关系很好。肖百荣同我处朋友时，他就说我的坏话，极力反对这门婚事。我和肖百荣结婚后，看在妻子的面子上，对他很是尊重，逢年过节都去看望，没有想到他关键时刻给我下跘子。

　　我这个人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不灰心、不气馁，照样积极工作。1978年6月29日，经宣传科长赵密忱、安技科长王厚德两人介绍，机关党支部大会通过了我的入党申请。“ 7.1”党的生日，我和其他一些新党员登上了工厂俱乐部主席台，在党旗下庄严宣誓，我终于实现了多年来的愿望，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这是我政治生涯中的重要里程碑，我的前途充满希望。

生命旅途之三十三

第一次涨工资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8月21日 於哈尔滨

　　文革中运动一个接着一个，生产始终无法走上高速发展的轨道，国家无暇，也无实力给广大职工涨工资。由于多年不给职工涨工资，职工怨声载道，生产积极性十分低落。粉碎“四人帮”后，这项工作提上日程。1977年上半年，国务院经过周密准备、反复测算后，决定在全国国有、集体企业及党政机关、学校等事业单位按照40%的比例普调工资。

　　我1967年10月参加工作，当时按地方国营一级工人标准发放工资，每月33元。按照惯例应该于工作一年后转正定级为二级工，但第二年国家发了文件，大中专院校毕业生暂不转正定级。我们入厂时挣18元的徒工都定级为二级工了，我们还挣33元。毎当我们心理不平衡发牢骚时，大家就会说：“文革大串联时咱们乘车、吃饭、住宿不要钱，这下子国家把我们花的钱都收回去了（大中专毕业生五年挣临时工资历史上没有，还文革欠帐应该是当时决策者的考虑）。”33元的工资挣了5年多，1972年才给我们转正定级为二级工，工资定为38.6元。

　　1958年大跃进，全国招收了大量工人和工作人员，由于人多，涨工资需要的资金量大，这批人10年才给涨了一次工资。因此1958年参加工作的工资低，成为决策者和社会各界人士的共识。但是不为关注的1967年参加工作的中专毕业生已经11年没有涨工资了，实际上我们的工资更低，境遇还不如他们。不到40元的工资，独身时去掉吃饭、穿衣和日常花销，即使再节省，当时的物价再低，也所剩无几；结婚后组建了家庭，有了孩子，花销更大，基本上月月光。我们这一批人实际上成了城市底层的贫民，仅仅比那些无业者好一些。

　　1977年春节过后，工厂召开了全厂职工大会，传达了国务院在全国范围内为广大职工普调工资的精神。根据文件精神，哈尔滨市又制定了细则，供企业在实施时参照执行。虽说是普调，但比例仅有40%，仍然有大多数职工不能涨工资。这一下工厂热闹起来，由32家私营铁工厂合营发展起来的机联厂，平时看着挺团结，关键时刻都抱成团为本派职工争利益。我们这些后来入厂的，既不是这个派，又不是那个派的人在竞争中明显处于劣势。

　　按照文件规定衡量，我觉得从工资低、工作骨干等方面看，应该给我涨工资，心里很高兴。过了不久，科长赵密忱找我谈话说：“按照你的工作表现和工资状况，这次应给涨工资。但是由于还需要照顾一些老同志，这次就不给你涨了。”他还说：“不要闹情绪，要继续好好工作，以后还会有机会。”一瓢凉水浇下来，把我浇了个透心凉。涨工资的名单发表了，看到一些工作上啥也不是，不符合涨工资的条件，仅仅因为同某些领导的关系好的人也在名单榜上，心里憋屈了好一阵子。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赵科长又找我谈话说：“由于我厂是大庆式企业（当时全国开展工业学大庆活动，哈尔滨市先进企业被授予“大庆式企业”荣誉称号），市机械局又给我厂拨了一些工资指标，考虑到你各方面的情况，决定给你调一级工资。”我喜出望外，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哪！

　　几个月后，新涨工资发放到职工，工厂重归平静。有了闲情逸致的科室的几个新调工资的青年人凑到一起，按照国务院文件确定的今后每5年调整一次工资的政策计算了一下我们的工资前景。在每个5年涨工资都不落下，退休前一年再涨最后一次工资的前提下，退休时我们才能达到当时的8级工，每月99元的工资水平。由此可见当时工资水平之低，增长速度之缓慢。

　　改革开放后我国职工工资有较大幅度的增长，2007年退休后我每月工资达6100多元，是当年预测的60多倍，去除物价增长的因素，增长速度也是惊人的。几十年前如果当时哪个人说将来会赚这么多工资，大家一定会嘲笑他是天方夜谭。

生命旅途之三十四

儿子来到人世间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8月22日於哈尔滨

　　20世纪70年代国家实行晚婚晚育和计划生育政策，当时规定“一对夫妇两个孩，间隔4、5年”。肖百荣患骨结核后，许多大夫都告诫她今后不能再要孩子了，因为怀孕期间人体抵抗力低下，极易引起结核病复发。考虑到医生的嘱咐，考虑到肖百荣的身体健康，女儿虽然已经3岁多了，我们仍然没有考虑要第二个孩子。

　　1979年元旦过后，我和肖百荣经过认真考虑，觉得她的身体恢复得较好，另外又十分想要一个男孩，因此决定冒着风险再要一个孩子。春节过后不久，肖百荣就发现自己怀孕了。4月初工厂计划生育办公室召开会议，传达了国家新的计划生育政策，即由“一对夫妇两个孩改为一对夫妇一个孩”。实施细则规定，当年3月末之前怀孕的第二胎，年底前出生是合法的；4月1日以后怀孕的，1980年出生的第二胎违反计划生育政策，一律不允许。晚上肖百荣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我们暗暗庆幸年初决策的英明果断。

1980年4月儿子百天照 ▼

　　第二个孩子怀孕期间我们就有了一些经验，加之肖百荣曾经患过骨结核，因此对她特别照顾。在营养方面，我做到了“三不断”：一是每天喝1斤牛奶，奶不断；二是每天早上吃1个鸡蛋，蛋不断；三是每天都有水果，主要是苹果，水果不断。这“三不断”现在看来，太平常了，甚至可以“五不断”、“八不断”，但在上个世纪70年代许多物资都凭票供应的时期，却使我动了不少脑筋，托了许多关系，实在来之不易。在家务方面，只要回到家里，劈柴、弄煤、做饭、收拾屋子，我都抢着干。

　　11月初的一天，哈尔滨的冬季已经到来，肖百荣说；“我的肚子疼的厉害，好像要生了。”我赶紧带着产妇需用的东西，用自行车托着肖百荣来到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大夫检查后说宫口已开，立即办了入院手续。入院后连续3天肖百荣都出现了生产的前兆，但却没有生产。大夫经过检查后认为，孩子确实已经到了预产期，但是由于肖百荣腹部手术后腹肌断裂无力，导致生产发生困难。大夫动员肖百荣做剖腹产，并说否则对孩子不利。考虑到剖腹产又是一次手术，对已经做过一次大手术的妻子来说损伤太大，我们一直坚持要正常生产。一晃儿1个月过去了，病房里产妇换了一茬又一茬，而肖百荣却仍然挺个大肚子住在医院里。

1980年8月6个月的儿子 ▼

　　每天晚上下班后我骑着自行车去医院看望妻子。当时人们对我说：“你心里面盼望男孩嘴上就要说想要女孩，现实往往同人们的愿望相反，”当时流行一首想要儿子反而生了女儿的歌，每天骑自行车上了路，我总是轻轻地哼着这首歌，默默地祈祷上天满足我的愿望。有一天去医院，肖百荣说想吃桔子，我答应去买，可是因为工作忙一直没有功夫去买。12月3日晩上我去医院送饭，值班刘医生把我找到办公室，很严肃地对我说：“肖百荣怀的孩子已经超过预产期1个月了，羊水已经没有什么营养，应该马上进行剖腹产。”他还说：“就是正常生产如果不顺利，也得进行剖腹。”我说：“如果出现了那种情况，我同意剖腹产，但是现在我不同意。”刘医生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没有想到你们两口子都这么固执，只能顺其自然了。”

　　12月4日早晨6点多钟，我早早的起来点着了炉子，想要给妻子做大米粥送到医院去。刚刚把大米淘到锅里，忽然听到有人十分急促拍打院门。我打开门一个看，原来是看工厂侧门的更夫徐师傅。他气喘吁吁地对我说：“医大二院来了电话，你爱人生了，是个儿子，大喜呀！”我谢了徐师傅，回到屋高兴得手足无措。过了一会儿，我镇定下来，把锅里已淘好的大米连水倒了出去，赶紧重新做小米粥。7点钟刚过，我就带着煮好的鸡蛋和热呼呼的小米粥来到医院。肖百荣精神头很好，见面就说：“亏了你昨晚上没签字剖腹产，你走后12点多钟就动产了，下半夜2点05分生的。”她还说：“头发可黑了，体重7斤9两。”还埋怨我说：“如果我吃到了桔子，孩子体重就会上8斤了。”

4岁的儿子 ▼

儿子和幼儿园的伙伴 ▼

　　当时社会上流行一种说法，头胎生女，二胎生男的女人是一等人；头胎生男，二胎生女的女人是二等人；只生一个孩子的女人，无论生男、生女都是三等人。病房里的产妇和医生、护士都来祝贺，并打趣地对肖百荣说：“这下子你可有资本了，成了名符其实的一等女人了。”

生命旅途之三十五

担任厂宣传科负责人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8月23日 於哈尔滨

　　1978年6月，按照省市的部署企业开展学大庆活动。在机构设置上向大庆学习，工厂设立了政治处，由小型电机厂调来的庞书记任政治处主任，我被调到政治处任秘书。政治处是负责工厂的思想政治工作，受党委委托分管组织科、宣传科、工会、共青团。我的工作就是根据主任的安排，做一些具体的事务和协调工作。由于组织科、宣传科、工会、团委的领导都是工厂党委委员，工会主席还是党委常委、副厂级干部，作为中层干部的政治处主任很难协调、指挥分管的部门，政治处实际上也成了一个重叠的、多余的部门。1979年8月政治处撤销，我又回到宣传科工作。

　　我回宣传科前，厂宣传科长是赵密忱。我回宣传科后，赵密忱调三车间任党支部书记，宣传科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既是干事，又要独挡一面。工作繁忙而紧张，对我是很好的锻炼，很快我就熟悉并胜任了?宣传部门的全面工作。由于工作出色，1976年至1979年连续三年被评为厂先进工作者。

　　1980年11月，工厂党委常委会议决定任命我为宣传科副科长，主持宣传科的全面工作。我的任命还有一个小插曲，当时原厂党委书记王泽林已升任市机械局副局长，工厂全面工作由厂党委书记、厂长孙学贤主持。由于我曾搞过王泽林专案这一特殊情况，厂党委常委会议通过我的任命后，没有立即宣布，专门派组织科长去局里王泽林处征求意见，经王泽林同意后才正式公布。

　　我被提拔为中层干部后工作积极性更加高涨，承担的任务也更繁重了。我不仅担负了厂宣传部门的全面工作，实际上还承担了应该由厂办公室承担的重要文稿的起草工作。当时机联厂是哈尔滨市、黑龙江省学大庆先进企业，经常在各种会议介绍经验。我厂在市机械局、省机械厅、国家一机部和哈尔滨市、黑龙江省有关会议的经验介绍、发言，我厂的先进典型一机部、省市先进集体标兵车工四班的典型事迹、经验介绍材料几乎都是由我起草完成的，我成了机联厂的第一支笔。

1982年左右作者在宣传科工作照 ▼

作者同机联厂科室同事在一起开会 ▼

　　?领导对我的工作也十分支持，同意为宣传科配备几名干事。经过认真筛选，先后从六车间调来小邢、小郑、小曾担任干事。选择干事时，也曾有过小的挫折。记得第一次选干事时，我经过反复考察选中了六车间的小朱，六车间党支部马书记也同意放人。人选报到组织科后，我满怀期待地等待党委常委会议决定。这天党委常委会议后，组织科王科长来到我的办公室。她说：“兴义，实在不好意思，在今天的会议上本来我提名小朱给你们宣传科，没有想到厂工会苏主席因为原来的干事提职，缺少干事，他把小朱要去了，你再另选一个吧。”我耗费了不少时间精力考察，又同车间书记说好话磨嘴皮子，好不容易选好的苗子，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给要走了。有想法也没有办法，谁让我年轻资历浅职务低呢。

　　1982年根据上级统一要求，宣传科改称宣传部。这一年在大家的努力下，宣传部被评为厂先进集体标兵、市机械局先进集体，我们宣传部全体成员的集体照片被张贴在工厂门前的光荣榜上。工厂评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历来都向生产一线和生产部门倾斜，厂宣传部被评为市机械局先进集体，对于我厂政工部门来说是文革以后破天荒第一次。这一年，我也被评为工厂的优秀党员。1983年宣传部又被评为厂先进集体。

工厂门前光荣榜上的厂宣传部全体成员照片 ▼

　　宣传部还承担着繁重的对外宣传任务。当干事时，我就经常把工厂的先进典型，新技术、新发明，企业管理的先进经验通过报社、电台报道出去。由于稿件采用率较高，先后被聘为哈尔滨日报、黑龙江日报，哈尔滨广播电台、黑龙江广播电台通讯员，并多次被哈尔滨广播电台评选为优秀通讯员。在市机械局机关和局宣传系统，我的笔杆子也有了一定的名气。

1984年2月确定为机联厂后备干部时作者亲笔写的自传 ▼

　　1984年初，中国共产党哈尔滨机联机械厂第六次党员大会召开，在这次会议上我被选为厂党委委员。20世纪80年代开始，我党加强了干部年轻化、知识化的进程，开始实行后备干部制度。1984年2月工厂党委常委会议讨论确定我为厂后备干部，后备岗位是厂党委副书记。根据上级组织部门的要求，我写了一份3000字左右的自传，这是我第一次对过去的经历进行较为系统地总结和回顾。这个自传尽管认识较为肤浅，又由于组织的要求侧重于介绍文革中几次运动中的态度和表现，但它却成为我最原始最重要的历史见证，成为我撰写《岁月如歌》前半部分最重要的参考资料。

　　1984年是我生命史上的重要一年，这一年我在机联厂的事业发展达到了巅峰。

生命旅途之三十六

终于圆了大学梦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8月24日 於哈尔滨

　　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全国各条战线都进行了拨乱反正。全国教育工作会议明确指出知识分子是无产阶级的一部分，知识、知识分子再次得到了社会的尊重。

　　文革以来，大批青年缺少系统的文化知识教育，特别缺乏高等教育。这股尊师重教的春风吹拂了整个神州大地，在全国青年中掀起了一股再学习的热潮。为了适应社会需求，在哈各高等院校纷纷兴办业余大学或夜大学。黑龙江大学、哈尔滨医科大学、哈尔滨师范大学的夜大学、函授大学从1982年开始陆续在社会上招收在职学生。

　　看到报纸、广播的招生广告，潜藏在我内心深处上大学深造的欲望又开始萌动。在妻子肖百荣的支持下，我向厂领导提出了报考黑龙江大学夜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请求。由于所学专业对提高工作水平有促进作用，获得了工厂的批准。同时，厂领导还承诺如考上大学，三年学费由企业报销。

　　紧张的备考开始了。当时工厂一起报考黑大的还有工厂技校的老师郑春涛，车间的任文章、郭利文等人。备考时他们都请假没有上班，全天进行复习。我当时担任宣传部的责任人，工作十分繁忙，根本不可能脱产复习，就只能利用休息日和晚上复习。功夫不负有心人，1982年10月黑龙江大学录取名单公布了，我以名列前茅的考分被黑龙江大学夜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录取了。

1983年冬天同学、老师在黑大合影 ▼

1985年夏天在黑龙江大学校门前几名同学合影 ▼

　　考学难，坚持不懈地上课更难。我入学时已经36岁，在130多名学生中属于少数的大龄学生。同年龄小的同学相差16、7岁，整整差了一代人。人到中年，我的身上担着工作、家庭两副沉重的担子，常常因为重要的会议或紧迫的工作任务而缺课。黑龙江大学首次开办夜大学，一则没有办学经验，二则想培养一批高质量的首届毕业生为学校创牌子、创效益，因此完全按照全日制大学生进行教育管理。每学期的期末考试成了学员们的鬼门关，总复习的时间短，又不指明重点复习方向，每门课程常常有1/5左右的学员不及格。如何提高学习效率，高质量地应对频繁的考试成为每个夜大学员，特别是大龄学员一个急需解决的难题。

　　经过多年学习和多次入学考试、学期考试的实践，我逐渐探索出一套比较适合岁数较大的成年人学习记忆的方法，这个方法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如何听课、记笔记，二是如何复习、记忆、备考。我夜郎自大地将其命名为“兴义学习法”。由于学习方法得当，我在同低龄同学的学习竞争中不落下风，多次被评为优秀学生和优秀学生干部。女儿大学毕业工作后，为了深造考上了哈尔滨工程大学硕士研究生。我把这个学习方法传授给她，她也觉得学习变得轻松容易了。

1983至1984学年被评为优秀学生 ▼

1984至1985学年被评为优秀学生干部 ▼

　　我们这届学生很多人都工作多年，政治理论和中文功底很深。同学中有黑龙江省委主办的《学理论》的编辑，有黑龙江日报、哈尔滨日报、黑龙江广播电台、哈尔滨广播电台的记者，也有学校语文老师，还有同我一样在企业、党政机关宣传部门、办公室工作的人，老师想教好这样的学生是不容易的。入学第一年，学校很重视，为我们配备的教师也很强。从第二年开始，学校把一些老教师安排到全日制班，给夜大配备了一些刚从高校毕业的新老师。由于缺乏教学经验，这些老师讲课重点不突出，错误不断，引起了学生的不满。记得一位老师是著名高校的硕士研究生毕业，教我们班现代汉语。上课时学生起哄，并强烈要求校教务处换老师。这位老师多次找我们几个岁数大的同学谈心说：“我讲课有错误大家可以提出来，我一定虚心接受，认真改正。如果同学们一定要换老师，我就无法在黑大呆下去了。”他还表示：“期末前好好带领同学们复习，考试绝不难为大家。”经过我们反复做同学的工作，同学们才接受了这位老师。这次打击使这位老师奋发图强，多年后成为黑龙江大学骨干教师，院系的领导。

1999年8月同学聚会后合影留念 ▼

同学们聚餐时合影 ▼

几名挚友相聚留影 ▼

　　夜大同学来自省市不同单位，从事不同职业，我和一些同学成为挚友。毕业后大家多年来在工作、生活上互相帮助，互相支持，使我和我的家庭受益非浅。

黑龙江大学夜大学毕业证 ▼

　　1985年8月，经过两年半的艰苦学习，我从黑龙江大学夜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了，我的大学生活结束了。虽然未能进入全日制大学学习，但是能在黑龙江省有名的全日制大学校园内，由教授全日制大学生的老师授课，我已经是同时代同龄人的幸运儿。大学梦圆，幸福满满。

生命旅途之三十七

历史的悲剧使天才沦为平庸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8月25日 於哈尔滨

　　1979年秋季的一个星期天，秋高气爽，天蓝云白，我和妻子带着孩子去太阳岛游玩。傍晚回到家里，刚刚进院，对门的赵嫂就拦住我说：“今天早晨10点多钟，来了一个同学找你，他说姓付，是东北农学院的，还给你留下了电话”，说着把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我。赵嫂说：“他在院子里坐了好长时间，还打听了你的家庭情况，听说你买了电视机很是羡慕。”我拿过纸条一看，原来是我牡丹江铁路中学的同学付文勇。

东北农业大学（图片来自网络）▼

　　又是一个星期天，我乘车来到位于香坊区的东北农学院（后来改名为东北农业大学），我在收发室给付文勇打电话。不长时间，付文勇就急匆匆地跑来了。他拉着我的手亲切地说：“好久不见，真的很想你啊！走，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唠一唠。”我们来到校园的一处幽静处，坐了下来。刚刚落座，我就急切地问付文勇：“听邻居说你刚刚入学，既然想要考大学，你为什么不参加1977年的高考哇，你这么大岁数早考一年不是能早点毕业嘛。”听我这么问，他叹了口气说：“我是参加的1977年的高考，也是那年录取的。东北农学院从外县搬回来，校舍没有建好，因此我们延迟了一年才来上学。”

挚友1971年从农场来哈尔滨出差合影 ▼

　　我问付文勇：“以你在高中的学习成绩，可以报名的院校很多，为什么选择了东北农学院呢？”他顿了顿说：“我上大学一波三折，我慢慢地告诉你。你知道我在农场早就结婚了，已经有3个孩子，生活负担很重。1977年恢复高考，我本来没打算报考。当时一个小舅子、一个小姨子年龄适当，都报了名。他们复习时遇到问题时让我给他们辅导，一来二去他们觉得我这么高的水平，不报考白瞎了。他们做了我爱人的工作，爱人也挺支持我，表态要把照顾孩子和家庭的重担自己扛起来，这样我才报了名。”他又说：“考虑自己年龄大了，好的院校不可能录取，因此当时报考了录取分数较低的牡丹江师范学院。高考时我一看题目，最难的题也就高二水平，难度低的仅是初中二年级的水平，这对我们这批66届老高三的学生来说太容易了。三天考试，我轻松过关。”我又问：“你报考的牡丹江师范学院，怎么又录取到东北农学院了呢？”付文勇说：“你别着急呀，快要发榜的日子，有一天我在农场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问我，你是付文勇吗？我说是。他说我是牡丹江地区招生办的工作人员，首先祝贺你获得牡丹江地区高考成绩第一名。接着他说，按照规定高考后是不能改志愿的，但是考虑到你的成绩出色，入学牡丹江师范学院有点埋沒人才，特殊批准你可以重报志愿，请你认真考虑，尽快报给我们。放下电话，我十分高兴，同亲属反复商量，决定报考东北农学院。”我说：“你怎么不报清华、北大呢？”付文勇说：“一则清华、北大离家太远，学费较高；二则考虑领导这么照顾我，我也要拿出学到知识还要为农业发展做贡献的态度，就这样我被农学院录取了。”听了付文勇的话，我一边为他能够上大学而高兴，一边又为他的纯朴报恩思想错失了上著名学府机会而惋惜。

　　付文勇是我在牡丹江铁路中学读初中时的挚友，是1966届的高三毕业生。初中毕业时我考中专，他给我写信说：“你这么好的成绩上中专，不上高中，可惜了。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上高中，考名牌大学。”上高中时，他两次在牡丹江市的数学竞赛中获得第一名，是牡丹江铁路中学的尖子生，考入清华、北大一直是他的目标。66届高三毕业生是文革前教育质量最好的一届学生，为了备考他们勤奋学习，寒暑假都不休息。记得 1965年寒假，我陪伴母亲去牡丹江铁路医院看病，抽时间去同学家看望。进屋一看，几个高中同学正围坐在一起复习，他们同我简单寒暄几句，又都埋头做题了。我一看咱不能打扰他们呀，仅仅坐了十几分钟，就匆匆地走了。1966年春天，准考证都发到手，就等高考了，没有想到全国搞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停止高考，他们三年的辛苦付出打了水漂。这批人1968年后响应国家的召唤，陆续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付文勇也扛起行李，去了国营海林农场。

　　付文勇上大学后我们一直保持联系，他学习很努力，加之底子厚，在班级里成绩突出。他初高中学的俄语，大学里学英语，从ABC字母学起。他同我说：“年龄大了记忆力下降，平时把50%的精力都放在背英语单词上。英语发音软，俄语发音硬，我一说英语就带着俄语的腔调，学弟们都取笑我。”毕业前夕他告诉我，报考了学校的硕士研究生，有一个小他十几岁的学弟是竞争对手。不久，付文勇打来电话，他说：“尽管我的成绩比学弟高，但是因为年龄大，学弟录取了。我被分配到牡丹江市农机公司，以后有机会到牡丹江市来串门。”他工作后我们时常有联系，但是一直没有他高升高就的消息。

　　文化大革命是一场浩劫，也是历史的悲剧。付文勇本应上著名学府，受名师教育，成长为一名科技精英。由于命运的捉弄，他沦为平庸，回归普通，真是令人惋惜呀！

生命旅途之三十八

女儿上了师范附小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8月26日於哈尔滨

　　时间过得真快，1982年女儿已经7周岁了，该上小学了。当时机联厂家属区附近有两个小学，一个是南岗区公办的跃进小学，一个是哈尔滨拖拉机配件厂办的子弟小学。跃进校是一座农村小学，主要招收跃进村的农民子女，也招收附近企业的职工子女。拖拉机配件厂子弟小学主要招收本企业职工子女，学校规模小，配备的师资力量不强，教学质量也不高。让孩子在这两所学校选择一所上学，岂不耽误了孩子一生的前途，我不甘心。

哈尔滨师范附属小学（图片来自网络）▼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我为女儿上学发愁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所学校。文革中为了对学校所谓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进行再教育，全国各地区、各城市都曾向大中小各类学校派驻工人宣传队，当时我厂根据哈尔滨市政府的安排向哈尔滨师范附属小学派驻过工宣队。师范附小是哈尔滨市数一数二的小学，师资力量強，校舍、教学设备等基础设施好，教学质量非常高，把孩子送到这所学校学习是最理想的。我们一起住独身宿舍的董师傅、五车间的康师傅都曾在附小工宣队工作过，他们的孩子就送到了附小上学。六车间党支部书记马众岭曾在师范附小工宣队任队长，同孙校长的关系很好。我在二车间工作时，马众岭是团支部书记，我是团支部委员，我们关系也很好，我决定找马众岭帮忙。

小学时候的女儿 ▼

　　当时哈尔滨市小学招生都是按居住地划分学校，只有学区内的适龄孩子才可以到附小上学。师范附小是著名小学，各级领导、水电等制约学校的实权单位纷纷要求学校安排一些学区外的学生。学校教室、教师数量有限，只能安排有限的学生，非校区的孩子入学难度相当大。马众岭的面子大，孙校长召开校务会议研究后，同意我的女儿入校学习。

　　1982年9月1日，开学的第一天，我骑着自行车送女儿到师范附小报到，女儿的学生时代开始了。学校离机联厂家属宿舍10多公里，位于南岗区哈尔滨师范大学附近的中兴街，乘公交车下车后还要横穿多条马路，对于一个刚刚7周岁的孩子是个巨大的考验。我因为工作忙不可能天天接送女儿，妻子身体弱，还要接送刚刚3岁的儿子上托儿所，也不可能去接送女儿。恰好康师傅的女儿在附小读五年级，我们就委托她帮助带一下女儿。小学一年级课时少，高年级课时多，女儿下学后常常要在学校等几个小时，才能同康姐姐一起回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女儿对道路、学校等各方面熟悉了，就自己独立上下学了。

在师范附属小学读书的女儿和儿子 ▼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孩子如果在跃进校上学，早晨7点钟起床，7点40分离家就可以准时到校上课，下午2、3点钟就放学回家了。在师范附小上学，女儿早晨5点40分就要起床，6点钟要准时吃饭，6点20分左右就要乘工厂接送职工的通勤车去学校，晚上4、5点钟，甚至6点钟才能到家。7、8岁的孩子正是觉多的时候，早晨还没睡醒，常常要喊3、4遍，甚至从被窝里把孩子拽起来。夏天天长，气温高还好过，冬天天冷路滑，早晚两头不见太阳，小小年纪就吃了不少苦。

　　孩子苦，家长也必须比别人多付辛苦。当时我家住的是平房，又没有煤气罐，需要用烧木柴和煤的炉子做饭。早晨4点半左右，我就起床点火做饭，6点钟之前必须把饭菜做好，把饭盒给孩子装上，把要吃的饭菜给孩子盛好晾上，同时反复招呼孩子起床，一直忙碌到孩子出门。一年四季，天天如此，只有孩子寒暑假期间才能稍微睡点6点钟起床的懒觉。虽然大人、孩子苦点累点，但是为了孩子能够受到良好的教育，也是值得的。

生命旅途之三十九

住上楼房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8月27日 於哈尔滨

　　孙学贤同志到机联厂担任主要领导后，非常注重提高企业职工的福利待遇。他在厂内建立了煤气站，购买了运送液化石油气的罐车从大庆拉运液化石油气。为每位职工发放了煤气罐，在做饭问题上节约了职工的时间。洗衣机刚刚在国内兴起，他就为每户职工购买了洗衣机，使职工减轻了家务劳动的负担。他把建设职工住宅列入工厂的重要工作议程，连续多年建设家属宿舍，使一大批职工分了新房，改善了居住条件。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楼房（图片来自网络）▼

　　1983年，机联?在厂区后边靠近哈尔滨铸造厂的一侧建设了一栋5层楼的职工住宅。按照工厂的分房条件，我也提出了调换住房的申请。经过厂分房委员会多次评议，我交出了原有住房，分得了该楼1单元501号的住房。这个住房建筑面积54平方米，使用面积35平方米，有11平方米和14平方米2间卧室，1个2平方米的卫生间和6平方米的厨房，这就是上个世纪80年代所谓的2屋1厨了。居住条件又有了改善，特别是有了暖气和室内厕所，全家人都很高兴，两个孩子更是欢呼雀跃。

1985年元旦一家四口在兆麟公园参观冰灯留影 ▼

　　1984年“ 5.1”节后，我们拿到了新房钥匙，繁忙的装修又开始了。楼房装修工程量没有平房大，主要是重新粉刷房屋、铺设地板和封闭凉台，加装凉台玻璃。三姨家的妹妹和妹夫听说我们分了新房，主动把自己订购的地板块让给了我们。二内弟刚刚学会了在墙上喷花的手艺，利用休息日大显身手，把各个房间的墙面粉刷的干干净净，新頴漂亮。铺设地板的工艺最复杂，地板块按照设计的图案铺好后，又把熬成液体的石碏刷在地板上，然后用喷灯烘烤。经过这样处理后，石碏填满了地板块之间的缝隙，既防潮防水又避免松动。新房的凉台是敞开式的，我们买了一些旧的窗框，重新油柒后安上玻璃。又请二车间赵师傅帮忙做了上下窗套，把整个凉台封闭起来。这样一来，既增加了使用面积，又干净保暖。

1986年父亲来哈尔滨在501室同孙女、孙子合影 ▼

　　新房装修完工了，左邻右舍来参观，都啧啧称赞说房屋装修的简洁大方。我和妻子住里面小屋，女儿和儿子住外面大屋。房间较过去大了一倍，宽敞而明亮，我们的居住水平又上了一个台阶。

生命旅途之四十

调离机联厂

作者：大爱无疆（刘兴义）

2023年8月28日 於哈尔滨

　　20世纪60、70年代计划经济时期，各行各业、各单位工资水平和福利待遇差别不大，加之调动工作困难，许多人半辈子，甚至一辈子都在一个单位工作，直至退休。我刚入厂时也想掌握一门技术，在机联厂干一辈子。

　　1969年给厂革委会主任沈兆宝写大字报后，受到他的高压和报复，曾经想过调离机联厂。沈兆宝免职垮台后，这个想法烟消云散了。同肖百荣结婚后，家安在了工厂家属区，上下班比较方便，工作上得心应手，受到领导的重视，就更没有调动工作的想法了。

1984年在厂宣传部工作时的照片 ▼

　　我没有想法，不等于外界没有诱惑。曾经有过三次调动工作的机会，都被我拒绝了。第一次大约是1980年前后，厂工会干事宋姐找我，她说：“我弟弟在省乡企局办公室当主任，想要调一个文字较强的青年干部，我推荐了你，你想不想去？”当时机联厂为了遏制人才外流，制定了一项政策，任何人调出工厂必须交出企业分的住房，否则不给开调令。省乡企局给不了房，我也交不出房，这次调动也就不了了之。

　　第二次是1981年底，有一次已经提拔为市机械局副局长的原厂党委书记王泽林回工厂看到了我，问我愿不愿意到机械局宣传部工作。考虑到我过去搞过王泽林的专案，并非他的嫡系，便以爱人身体有病需要照顾婉拒了。过了不久，我厂学大庆办公室主任就被王泽林推荐到局宣传部当了部长。

　　第三次是1982年初，我厂二车间车工四班被市里评为先进集体标兵，需要在全市劳模大会上介绍经验。市机械局工会马主席亲自来厂听取汇报，并责成工厂派最强的笔杆子来撰写这篇经验。应厂工会苏主席的请求，厂党委安排我来完成这份并不属于宣传部的任务。车工四班在市劳模会的发言受到各方面的好评，激起了很大反响，车工四班又被评为省先进集体，出席了当年全省劳模会。春节后的一天，局工会马主席专程来工厂找我，问我想不想到局工会工作。我对工会这项工作不太感兴趣，因此我提出能否解决住房。马主席说这件事他办不了，因此这个调动也就胎死腹中。

机联厂同事夏天同孩子们野游时合影 ▼

　　1984年春节前，市机械局机关提拔了一批干部。局宣传部干事李振国被提拔为局办公室副主任，负责文字、调研工作。当时机械局办公室调研科张科长被调到市委工交政治部工作，急需一个文字能力较强的调研科长。春节后刚上班，李振国就约我到局办公室面谈。听了他想调我到局调研科工作的要求后，我表态说回去认真考虑后再做答复。

　　回厂后我认真进行了考虑，决定调离机联厂。之所以下这个决心，缘于机联厂年初的党员大会。在这次党员大会上，因为我是厂宣传部的负责人，被提名为厂党委委员。选举结果公布后，对我的震动很大。虽然我当选为厂党委委员，但得票率却倒数第一，比厂龄短了我不少年的厂团委书记得票还少。这次选举使我意识到，由于刚入厂时站在了造反派掌权的厂革委会一边，尽管自己在促使沈兆宝下台的斗争中立了功，为工厂的老干部、老职工出了气，仍然有许多人不原谅自己。看来自己无论怎样努力工作，都很难融入机联厂老工人、老干部的队伍中，今后在机联厂工作将会遇到难以意料的阻力。明白了这一点，我暗下决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调离机联厂。

　　征得妻子的同意后，我向李振国副主任提了两个条件：“第一，这次到机械局工作只能调动，人事关系、工资关系都要转走，不能借，如果借我?去。第二，工厂正在分房，如果马上调转，新房立即泡汤。等我领到新房钥匙后，再同工厂商量我的调动事宜。”李振国请示局党委常委、办公室主任李忠琦同意后，完全同意了我的要求。

机联厂同事在工厂办公大楼前合影 ▼

　　“5.1”节过后，我领到了新房钥匙，第二天我就通知李振国副主任可以同工厂谈调我的事情了。大约过了一周，厂党委副书记刘道生找我谈话，他说：“局办公室李忠琦主任要调你到局办公室工作，说实在话工厂真舍不得放你啊，但是没办法，这是工厂的上级机关，不放不行啊。”他还说：“到局里工作不要忘了工厂，有好事多为工厂争一争。”大约5月中旬，我交接了工作，调离了机联厂。

　　从1967年10月入厂，至1984年5月调离，我在机联厂工作了18年。经过18年的锻炼，我养成了爱学习、勤思考、刻苦钻研的良好习惯，形成了竞竞业业，严肃认真的工作作风；经过18年的锻炼，我培育了挫折面前不气馁，愈挫愈勇的韧劲，具备了成绩面前不自满，不断追求高标准的胸襟。企业18年，我从一个书生气十足的稚嫩知识分子成长为一个掌握一定专业技能，具有相当理论知识、政策水平和文字综合能力的实用型人才；企业18年，我从一个刚毕业的青涩毛头小伙子成长为能够独挡一面的企业中层干部。企业18年，是我人生的创业期；企业18年，又是我人生的成长期，这期间为我今后工作打下了雄厚坚实的基础，使我终身受益。